第22章 明末清初的屠夫04

丁二没再说话，让丁三儿牵马，他则拉着杜衡往自己的家走去。杜仲紧握着手里的刀一直在后边跟着。

虽然丁二的盔甲不算太厚，到家也是累得够呛。丁三儿母亲见一将军进来吓了一跳。待丁二摘下头盔，这才看清眼前的将军竟然是自己的二儿子，颤抖的伸出双手却迈不动步子，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丁二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喊了声：“娘！”

老太太嘴里不停的答应着，丁二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娘俩仅仅的抱在一起，也哭在了一起，旁边的丁三也不停的摸着眼泪。

老太太问起老大的消息，丁二表示自己也没有大哥的消息，松锦一战，与大哥失散，后来他就撤到了关内。

片刻，丁二擦了擦眼泪，问起家里的其他人，得知是在地主宅院做饭呢，看了眼杜衡说道：“你干的好事！”

老太太告诉丁二不能怪屠户，又把知州如何坑大伙的钱给丁二说了一遍。丁二也清楚如今这天下的官几乎人人都这样。

丁二对大伙说，皇上看了河间府的奏章十分愤怒。可眼下又不敢调动京营，便诏王大人派兵清剿。王大人也无兵可派，各营卫不是在蓟辽就是在山西。那日正巧我值守，得知要清剿沧州，便斗胆请命只要了四百骑，三日即还，还立下军令状。

“那将军打算如何交差呢？”杜衡问。

“你们能这么轻易得手，想必沧州千古所也是名存实亡了吧。”

“是的，早就没有了。”丁三儿插嘴说。

“果然不出王大人所料。可朝廷那边还一直有人领饷。”丁儿犹豫了一下又对杜衡说：“王大人说了，你们这群人左右都是一死，不如去军中效力，死在疆场上也不枉做一回男儿。”

“将军此话当真？我们可都是犯了大罪的。”

“如今只要你做的事情对知府有利，知府就会保你；对总兵有利，总兵就会保你；对皇帝有利，对朝廷有利，皇帝就会保你。谁又会在意你犯不犯法呢，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打着为百姓的名义，也不涉及民怨……我只给你一刻钟考虑，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我约定的攻城时间了。”说完丁二起身就要走。

丁二娘伸手喊着儿，同时杜衡也当机立断表示：“不用考虑了，我同意。其他人我来做工作。”

“好！我现在出城安排兄弟们休息，你现在就去做大家的工作，然后随我连夜返回。丁三儿，你去准备四百人的饭送到城外。”说完出门上马，奔城外而去。

丁二刚出门杜衡赶紧把大家召集到地主宅院，丁三儿让妇人们去给城外的军兵送饭，被杜衡制止了，杜衡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汉用地主家的车去送饭。然后对大家说：“现在官兵就在城外，虽然人不多，却是蓟辽前线久经阵仗的精锐，而且还配备了火器。如若拼命，我们只有一死。今将军开恩，凡是愿意为将军及王总兵效力的，不但免死，还可以按月领饷，有了军功还可升迁。每户至少出一人，要么出人要么出人头，按人分地主家的财产，然后每人拿出二十两银子，此事到此为止。全城的百姓可免遭涂炭，你们的家人可生命无忧。事情紧急，今晚就得走。”

一阵嘈杂的议论后高大哥带头喊了声，“我去！怎么都是拼命，好歹还能多活几天，还能保住全家。”

“我也去！”孙大哥也跟随喊了一声。见有人开了头，大伙也纷纷表示愿意跟随。

杜衡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有个二百出头。告诉他们回家交代交代、准备准备当晚就走。

就这样，二百多百姓先是成了匪现在又成了军，杜衡将情况告诉了丁二，丁二虽然觉得有点少，但念在是同乡的份上就没再为难大家。唯一感到不爽的，就是丁三儿死活要跟着去。家里也劝是杜衡也劝，都没好使，甚至还跑到城墙上，要是不带他就打算跳下去。没办法，丁家的最后一个儿子也从了军。

丁二带着六百多人，轮番骑马，紧赶慢赶在三日头里赶回了蓟州。见了总兵把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又把每人上缴的二十两白银，一共四千多两一同交给了总兵。

王总兵见既补充了兵员，还得了银子，又不费一兵一弹，夸奖丁二事儿办的不错。升他做了千总，收回了四百骑兵，另外拨给五百步军，加上新收的沧州兵二百多归其统领。

丁二谢过了总兵心想，这总兵一下就又吃了近三百人的响。

丁二从一个巡营兵一下成了千总，那边收了钱的王总兵找了四百多首级上报朝廷交差，具体从哪来咱也不用操心，反正那个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

崇祯在下了罪己诏后潞安、代州、固关相继失手，这一小小的胜利，算是一点安慰。他一边派人嘉奖王永吉，一边派出内臣高起潜、杜勋等前去监视诸军。

三天后真定知府投降贼军，情况更佳不妙，皇帝下诏勤王。

对于勤王，王总兵下边的将军们出现了分歧，各有各的主意。有的是暗通了贼寇，有的是私连了清军。只有刚刚升上来的千总丁二和少数几个低级别将军未曾做过类似的打算。这事光是商量就商量了三天也都没出来个结果，就搁置不理了。

杜衡和杜仲可是急的不得了，本来是打算前来拯救大明的，可眼前贼人都已占了大同，该亡的亡，该降的降，自己却仍在原地不动。对于大多数的官员来说，无论你是和平也好，战争也罢，你是有天灾还是现人祸，他们都有办法捞钱。你是外侵也好，内乱也好，到时候大不了一投降，该是什么官还是什么官，说不定还能因此再升一级，谁管他百姓死活。现在只有找丁二，还得让丁二自荐去勤王，而且得赶在三月初四之前出发，否则等到崇祯封伯没有王总兵的话，那就晚了。

杜衡先是找来了丁三儿，因为他觉得丁三儿自打上次伏击河间知府后不但胆子大了，而且还特别崇拜自己。就跟丁三儿说，现如今大明危在旦夕，李自成马上就要到宣府了，皇上打算让唐通和杜之秩守居庸关，而到时候杜之秩会献关投降并带着贼人攻进皇都。

丁三儿听得眼睛溜圆直咋舌：“那，那可咋办？”

“得说服你二哥向总兵请命勤王，我们先赶到居庸关，嗯......协助守关。”杜衡本来想说先杀了杜之秩，又怕丁二不干，就暂且没说。

丁三儿听完表示同意，两人就去找丁二，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丁二刚升任千总不久，很想打一仗显示显示自己，而且又是勤王之功很是乐意，当即就去找了兵。

本来上次丁二办事很让王总兵满意，认为他对自己很忠诚，把他当做自己人了，大家都不愿意去勤王也没打算让丁二去。可这个傻子竟然自己来请命了。想想好歹也能为自己分忧，就痛快的同意了。又把一个不受待见的千总也一起派去归丁二节制。

就这样一共一千一百多人，按照杜衡的计划，向居庸关进发。杜衡与丁三儿骑马随丁二居中，不受待见的李千总带着所部走在前边。杜衡特意安排杜仲带了一队人马殿后，并交代他这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