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甲午初体验15

行军八日即将到怀仁，杜衡想着山猫子骑马追赶也该追上了，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来。又向前走了一日扎下营寨，有军兵来报说后边有一队人马追赶过来。杜衡跟王虎前去查看却只有一马飞奔而来，来人正是山猫子。杜衡纳闷叫来报信的军兵问：“你不是说有一队人马呢吗？”正问着呢，山猫子连人带马已到跟前，但见远处确有一队人马追赶而来。杜衡吩咐负责警戒的军兵提高警惕。

将山猫子让进营寨，山猫子上前见过杜衡。杜衡问道：“什么人在追你？”

山猫子禀告：“都是自家人，不是追我，是来追随大人的。”看着表情发呆的杜衡，山猫子继续说：“我妈之前说过要用山寨做陪嫁，现在她将山寨遣散了，大伙愿意随她上前线的她欢迎，不愿意的分点钱财自便。当初号称二三百人，实际上就百十来个，如今追随而来的有三十多人。”

“那你媳妇也来了？”

“来了，她非要跟来，没人劝的了。”

对于杜衡来讲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得先接待了再说。总算是虚惊一场。

将摩天岭的人接到营内，杜衡给老太太行了礼问：“晚辈冒失，一直不知如何称呼大当家的？”

“我这么多年也没个名字，老头在时他们叫我大奶奶，老头不在了就管我叫大当家的。”

“那我等也称您大奶奶吧。”

“无所谓，就一个称呼而已。之前我跟赵先生说过，我拿整个山寨做陪嫁，我老太太说话算数，虽然没把人全带来，但这些都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我保证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大奶奶不等杜衡继续说，怕他不肯收留先用话给杜衡堵死。

杜衡无奈只能表示欢迎，将其单独编为一队归山猫子统领。让其负责全军的伙食。起初大奶奶不同意，认为杜衡看不起他们。杜衡解释说：“吃饭是最基本的保证，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吃不好饭士气低落难以打胜仗，所以把这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自家人他才放心。”

大奶奶也明白杜衡的心思，这是在照顾他们，刚刚答应了杜衡一切听其安排，就想着先干着，等真打起仗来再说。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闺女和女婿活下去。

杜衡派人骑着马去奉天将此事报与大哥寿山，同时告诉大哥他们将直接去安东。

紧赶慢赶，终于在十月二十二日赶到了安东，因其不是官军，聂士成原本打算把他们留在安东城内，可提督宋庆为了排挤聂士成命其其去西线较远的大孤山。杜衡提出倭寇可能在上游安平河口偷渡，想领兵去那布防，被宋庆和他一派的将领好顿嘲笑。宋庆说：“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倭寇岂会那么蠢，再说我已安排人驻守了，你要想去等你总督前线军务时定夺吧。”

经过一番争论，双方妥协后被派往了东线的老台山。

杜衡谢过聂士成也谢过了宋庆，临行前想让大哥给山猫子的新媳妇送回奉天杨洪彪家，寿山倒是答应了，可山猫子的倔媳妇死活都不回去，就要陪在山猫子身边。无奈只好带着一起前往老台山驻防。

老台山位于江心岛上，四面环水靠近虎山阵地。说是山，一点高地都没有，不得不靠人工修筑工事。此前已派吉字练军在此布防，好在都是同乡，义勇军的到来让原本的驻军多了份勇气。

此时已有零星的枪炮声回荡在四周，倭寇不断地试探着，有些沉不住气的防区开枪还击暴露了目标。在经过一系列的试探后，二十四日这天突然安静下来。杜衡与吉字练军的将领都觉得这突然的安静是那么突然又那么可怕。心中都觉得倭寇要进攻了，吩咐下边打起精神密切注意对岸的动静。

就这样紧张了一整天，到了黑夜也不见有倭寇的影。忽悠军兵拿着一张纸进来禀报：“有人在附近发放这个。”说着将纸递给了吉字练军的统领。统领打开一看，气冲冲的又递给了杜衡。杜衡接过来见标题写着“开诚忠告十八省之豪杰”这是倭寇的舆论战，是要挑拨满汉矛盾。于是吩咐山猫子带人去搜搜看，是谁在发这个东西，找到这个人抓回来，如发现类似的东西全部收缴。这个檄文更让杜衡坚定自己没有记错，明日拂晓倭寇就会在安平河口偷偷渡江。

山猫子领命带人去了，在岛上搜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到个可疑之人，更没再发现类似的檄文。

杜衡心中着急，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竟然无法阻止，改写历史真的这么难吗？

他打算带着他的人马去安平河口增援，其他将领听后都愣住了。有吉字练军的将领好心提醒“擅自调防是要被军法从事的。”

杜衡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自己不会有事。仍要一意孤行，一起驻防的要不是吉字练军绝对不会有人管这闲事，提醒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总得考虑一下你大哥二哥吧。”

一句话又把杜衡拉回了现实。他令王虎张大嘴带上四百人去上游增援，自己带着剩下的四百人驻守原地。

就这样一直到了后半夜仍没一点动静，一些官兵趁此打了个盹。将领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在帐内睡着。天刚有点亮，包括杜衡在内的几个将领同时惊醒，一种不祥的感觉随之而来。杜衡心中想着，王虎他们是否顺利抵达并且阻止了倭寇偷偷渡江？正想着，门外忽一军兵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不好了，倭寇过江了安平河口失陷正欲包围虎山长城守军。”

所有人都被惊醒盯着进来禀报的军兵，听完了禀报又都瞅向杜衡。此时没有人去奉承杜衡的运筹帷幄之中，只想着他能拿一个主意，毕竟之前的事情被他料中了。

而杜衡想的是王虎张大嘴出了什么情况吗？忙找来赵顺，准备带兵去增援，而这时，对岸的倭寇也发起了全线的进攻。倭寇喊杀声打，枪炮并不密集，实为佯攻。僵持到下午，见王虎张大嘴带人回来，告诉杜衡：“虎山伤亡惨重，马金叙带人撤了下来，东线已被倭寇突破。”正说着，见有军兵来传令：“奉聂大人命‘鸭绿江防线已失全体撤至凤城一带构筑防线’。”

见杜衡还在犹豫，吉字练军的统领告诉他：“快撤吧，宋庆的人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