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甲午初体验06

秀儿让传山坐下，自己转身出去打来水。传山洗过脸后接过秀儿递来的一块擦脸布擦了擦脸，然后一直望着秀儿。他好想将这四年的思念一下子都补回来。秀儿接过擦脸布随手搭在了椅子上，然后深情的凝视着传山。传山一把将秀儿拥入怀中将嘴贴在了秀儿的额头上。秀儿双手搂着传山的腰，感受着传山那噗噗的心跳，突然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让传山也变得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会这么紧张。他有一种感觉，自打之前在船上晕倒后，好像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秀儿意识到了刚才的一笑有些不合时宜，连忙给传山道歉：“对，对不起呀！”

传山急忙回道：“没事，没事的。我好久没见你笑了。我喜欢看你笑，我想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秀儿伸手帮传山脱掉外衣，拉着传山来到床边坐下。然后又去将灯吹灭，脱下自己的外衣来到床上。一边捶着传山的腿，一边说道：“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传山抓住了秀儿的手，不再让秀儿给自己捶腿，说道：“不累。”然后将秀儿揽入怀中躺在床上对秀儿说：“在德国时我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老国王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有种特殊的本事，就是她们的眼泪能变成财宝。老国王要招三个女婿，打算看看她们谁能过的最幸福就把王位传给谁。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将军，凭借大女儿的眼泪，他们有花不完的钱；二女儿嫁给了一个商人，利用二女儿的眼泪他们也积累了无数的财富；小女儿嫁给了一个穷小子，穷小子每天努力的工作，赚取着微薄的收入，两人过着清贫的生活。有人问他，你妻子的眼泪就可以变成财宝，你为什么要她跟你过如此清贫的生活？穷小子回答说，我不想让我的妻子哭，我只想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秀儿抢着说：“嗯，要是我，我也选择那个穷小子。”

传山沉思了一下说：“如果有一天......我为国捐躯了，答应我一定要笑着活下去。”

“不！我会一直陪着你。”秀儿坚定的回答。“我知道你做的是正事是大事，我不拦你。但是我不许你死，你如果死我也陪着你一起。”

两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秀儿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踏实了。

转天吃过早饭，杨洪彪带着杜传山来到盛京将军衙门，传山先去见了自己的两位哥哥。

寿山与永山在得知朝廷调兵加强鸭绿江奉天一带防线时，便请旨带领镇边军及马队来到前线留在了聂士成帐下，他俩的军队驻扎在了奉天城外，聂士成将二人留在身边议事，暂借住在盛京将军衙门。

传山见到两位哥哥，把接舰及在大东沟参加海战后又护送回刘公岛并捐舰的整个过程详述了一番。寿山又给传山介绍了一下陆上的情况：“平壤一战输的真窝囊，叶志超误国误民实乃民族罪人。在我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弃城逃跑中了埋伏损兵折将。现在名义上由宋大人负责整个辽东的防御，但各营多不服从调度，我等皆是主动请战奔聂大人而来，圣上曾有言‘淮军唯聂士成是好人’只有在聂大人这才能官兵上下一心才有胜算。”

“是啊！原本走海路能早到些日子，可就在离开当天，李中堂要求北洋舰队不得出海。”

“这是心疼他那点家底儿。”永山抢着插了一句。

“其实大东沟一战表面上我海军被击沉5舰，但主力定远、镇远受伤较轻，修复起来较快，就算现在再次投入战场都不成问题。”传山介绍道。

永山说：“如果有北洋舰队在海上支持，守边将士也会士气大振的。”

寿山听着永山说的话，也在一旁点着头。

传山继续说道：“其实李大人不许舰队出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什么原因？”寿山、永山同时问道。

“正如几年前我们想的那样，军舰上该有的炮都不全，而且缺乏弹药，就连我们自己产的实心弹都少的可怜，就这，有的还放不进堂。”

永山用力的拍下桌子说：“早就知道是这样。”

寿山安慰永山说：“是啊。当初不就是看到这一步，才花高价在德国人那又购买了三艘军舰的。先不说这些。”转头又对传山说：“传山，辛苦你了！昨天见到秀儿了？”

“大哥，是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小子，什么都瞒不过你。情况紧急怕你是不能回家了，好几年没见知道你想她，就叫她来这和你相见了。不会怪哥哥吧？”

“大哥，看你说的，怎么会呢。”

“你再辛苦一趟，明早启程，之前筹集的银子还有一些，用它再招一些兵最好是有实战经验的。”

“实战经验？你是说......”

“嗯！大战在即，没有时间训练，招新兵就是去送死，最好是请些义匪。牡丹江一带有伙土匪有个万把人，为首的名叫唐殿荣，枪法十分了得。说是土匪却从来不抢过往客商，所有吃穿用度，枪支弹药全靠抢俄国人的。俄国派兵进剿也是白白送去几十条抢。你去找到他，他若肯帮忙，也不让他白帮，出兵有军费，伤亡有抚恤。”

“是！”杜衡答应着，又看了看二哥永山，欲言又止。

转过天来，兄弟三人吃过早饭，杜衡别过兄长上马往北走。虽然穿越前祖爷爷告诉了自己要多了解历史背景，他对整个甲午战争也是仔细、反复地读了又读，可哪曾想如今却要去找个土匪。如果之前的海战还能让自己沾沾自喜的话，那今天他深深的体会到改变历史不是随便说说那么容易的。寿山对于唐殿荣只是有耳闻，也不知这伙人具体在什么地方，所以告诉传山是在牡丹江一带。而杜衡就只记得是牡丹江了，便策马直奔宁古塔城。

进了宁古塔城，杜衡在最繁华的大街上找了家客栈住下，把马交由店家喂料，自己也叫了饭菜。杜衡没回房，直接在堂内找一靠窗的桌子坐下，饭菜上来后大口的吃了起来。此时正是饭口，食客们出出进进络绎不绝，一会功夫堂内就坐满了客人。店家见杜衡一个人坐了一张桌，便笑嘻嘻的过来，一口一个爷的与杜衡商量着能不能拼个桌。店家那客气的态度让人不好意思拒绝，况且杜衡也希望找人打听一下关于唐殿荣的事情便爽快的同意了。很快就有两个商人被安排坐在了杜衡的这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