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甲午初体验01

公元1894年9月13日早上，四艘悬挂德意志旗的铁甲舰驶入羊城港。一队清兵登上了其中的三艘，许久，从这三艘军舰上下来一些洋人，他们打算和另外一搜军舰上的洋人一起进城逛上一逛再启程回国。由于提前有人打过招呼，一切都还顺利。

这是一次交接，三艘军舰并非李中堂和他背后的朝廷所购，朝廷的钱拿去修园子了，购买这三艘铁甲舰的钱还有相关的弹药军费都是都统寿山筹集的。一部分来自富明阿将军开荒剿金匪时积攒的，一部分是寿山后来在民间筹集的。大概七八百万两白银。三艘铁甲舰及相关弹药就花掉了约三百五十万两。派驻监造人员的开支，国内兵员的招募与训练又花了不少银子。这在咸丰以前是不敢想象的，被参一本是要灭族的，自剿太平军以来，力不从心的朝廷默许了地方武装。即便这样，此次军购也是秘密进行的。而至此就已不再是秘密了。

午后三艘铁甲舰整装待发。随着传山的一声令下，拉响了汽笛，缓缓驶出港口向北而去。

忽然间，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随即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大雨倾盆而来。铁甲舰随着汹涌的波涛上下起伏。刚刚登上军舰的军兵们虽然经过训练，大多也是狂吐不止。对于没有过海上体验的人，那是一种心要蹦出来的感觉。好在这场风雨来的急，去的也急，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云也散了，风也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刚刚成为旗舰黑字号管带的那不哥来到传山的房间门口高呼：“副都统！”连呼三遍无人应答。那不哥推门而入，见传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赶紧上前将传山抱到床上，回身命人去叫随军大夫。军医来后给传山把了脉，转头对那不哥说：“大人无大碍，就是太累了。”那不哥舒了一口气说：“是啊，自打随舰回国以来大人一刻不敢松懈，现在终于顺利的回到大清的海域了，也该好好歇息一下了。吩咐厨房随时准备，等大人醒了，做点好的补补。”

话音刚落，传山微微睁开双眼，将头缓缓转向那不哥。那不哥见传山醒了，迅速单膝跪到床边：“大人，您醒了！”传山看了看那不哥，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其他人，感觉地在晃动，脑袋里瞬间出现两个念头：我这是在剧组吗？地震了吗？随即问到：“地震了吗？你们怎么不跑？”那不哥想笑不敢笑说：“大人，您刚才昏迷了。您忘了，我们在军舰上，我们自己的军舰上。”

“军舰上？”传山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片段，一个又一个的景象显得那么混乱。刚才的暴风雨让一个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穿越而来，与传山合为了一体，同时拥有了两个人的思想与记忆。这个现代人叫“杜衡”。魏晋时期的军事家、经学家、律学家杜预的后代。

而传山的记忆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汉军正白旗吉林将军富明阿第三子，四品护卫传山，袁督师的后人，尊父遗命弟兄三人扩军练兵，以防倭寇觊觎我土之野心。在看到日本不断发展军事的情况下，而我水师不再添加战舰，甚至连弹药都不补充，便由其长兄寿山筹集军费，购买三艘先进的铁甲舰，由传山负责监造，并带回国。一路上精神极度紧张，在顺利的接收之后，舰队航行在了自己的海岸线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刚才的暴风雨中，一个颠簸使传山碰了一下晕了过去。

杜衡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真是难以相信啊，刚跟祖爷爷说完一下就回到过去了。但他还不死心，下地用他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推门而出想看个究竟。看着船像荡秋千一样航行夕阳下的大海上，杜衡内心极度的复杂。这是杜衡要改写历史的第一次尝试，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这样，一个身躯同时有了两个身份，既是传山，也是杜衡，两个人的思想，两个人的记忆，两个人的情感交织在了一起，更是叠加了两个人的智慧与学识。

杜衡回到房间说到：“我没事了，诸位辛苦了。”

“对了，大人，我们的船要不要挂旗？”那不哥问到。

杜衡犹豫了一下，虽然这三艘铁甲舰现在已经算不得秘密了，但还是低调一些好，便对那不哥说到：“先不要挂旗了。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先下去吧。”众人拜别了杜衡。

待众人离开后，杜衡看了看四周，小小的舱室还没家里的卫生间大，看了看自己，一身清朝的武将官服，前边一块方补，上绣一只猛虎，项上挂着一串朝珠，想是应该一百零八颗。“真的成了清朝的四品护卫了？”这一切让杜衡感到又惊又喜。

太阳渐渐地落山了，船员们分班吃过了晚饭，该值守的值守，该休息的休息。

三艘铁甲舰在夜色笼罩的大海上向北航行着。这三艘铁甲舰还没有命名，原本大家的意思是用寿山、永山、传山三兄弟的名字来命名，想必也是说说罢了，这等庞然大物是开不进黑龙江的，最终还是要献给朝廷的。按照寿山兄弟的意思暂以“黑字号、龙字号、江字号”代为称呼。黑字号是旗舰，是一搜排水量4000多吨的巡洋舰，体积上虽然比不了“定远”和“镇远”但火力强大，航速快，价格上和定远舰不相上下；另外两艘是排水量2900吨的铁甲巡洋舰，略比经远舰先进，由于不是以清庭的名义购买，多花了不少的银子。

转天继续航行在大海上，一切相安无事。15日凌晨，舰队已驶过闽东海峡，早起后杜衡决定到鄞州停靠，打算对于船上的物品进行一番调整。因为传山的记忆告诉他，这有熟人好办事。

午后舰队抵达鄞州。鄞州守备蒋方原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小叫花子，是被富明阿收留，并一步一步提携出来的，视富明阿如父。知道传山到此，立刻前来迎接。

舰上官兵各司其职。按照杜衡的命令，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丢掉，只留下军用物资和五日粮食与淡水，俨然是一副战前准备，搞得大家摸不着头脑。那不哥跟随杜衡与蒋方来到一个酒楼的包间。杜衡点了几个素菜，蒋方不太高兴了，问到：“怎么？传山弟弟还要与我如此客气吗？”

杜衡说到：“哥哥不要生气，我这在海上漂泊久了，就对菜亲。”

“那也不能光吃菜。”接着又点了几个荤菜，然后打发小二出去凑近杜衡说到：“又要加税又要征粮，看来我们在朝鲜要跟倭寇打起来啊。这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听蒋方这么一说，杜衡急忙问到：“今天是几月几日？”

蒋方略微迟钝一下说：“9月15日。”

“可是光绪二十年？”

蒋方又是一楞，心想，你这出国一趟连哪年都弄不清楚吗？说到：“是光绪二十年啊！”

杜衡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到：“不行，的赶紧走。”

这蒋方和那不哥互相看了看，蒋方问：“什么事情如此着急？”

杜衡对着蒋方问到：“一个多月前，倭寇可曾炮击我运兵船？”

“是的，几千官兵葬身大概。”

“哥哥，弟弟有要事在身，有幸我们回头再聚。”说罢，吩咐那不哥召集所有上岸采买的官兵立即返回本舰，全体进入一级战斗准备，全速北上。

此时的太平洋西部的海面上，有数十艘的战舰在游弋。有北洋舰队在护航运兵船，那也是为了平息光绪皇帝的愤怒；有倭寇的联合舰队在搜寻北洋舰队的主力寻求决战以夺取制海权；也有列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派驻的零散军舰，虽然表面上看着孤零零，但是在当时的亚洲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