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更近一步

　　临近天亮时，我撑不住有些打架的眼皮子，就转头打算跟杜姐说一声我先睡了，哪知道，我转过头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见状我笑了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伏在桌子上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有嘻嘻哈哈的笑声，我试着睁开眼睛，用眼睛缝隙看向声音来源处，见是王头和几个局里同事在一起说些什么。

　　具体说的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笑的很开心。

　　“王哥，你来了。”

　　我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道。

　　王头转头笑问：“怎么样，睡得还舒服吧，放心睡吧，局长今天开会没来。”

　　我站起来，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折回到办公桌前，左右环顾，不见了杜姐，就笑着冲王头道：“杜姐呢？”

　　王头道：“在法医室呢。”

　　我呵呵一声，道：“这才什么时候，杜姐啥时候这么勤快了。”

　　王头瞥了我一眼：“还勤快？都快下午没。”

　　闻言我一愣，抬起手腕来看，这不才十点多点么。

　　王头无语，伸手指着挂在墙上的表，道：“仔细瞧瞧，现在都快下午一点了，你那表是不是坏了。”

　　我拍着脑门，尴尬笑了一声：“八成是吧，看来我得找时间把表修修了，对了王哥，关于这件案子，昨晚上，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王头兴致勃勃的凑过来，道：“什么？”

　　我便开口将昨晚上的推测说出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等我去注意那道灵光代表什么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小徐，小徐，你怎么了？”

　　见我久久不说话，王头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对着王头笑了两声。

　　“今天咱们去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去查一下老刘那几个同学？”王头问我道。

　　我想了想，正要说话，王头又跟着补充了一句：“杨云老婆今天上午可是来局里找过的，说我们无缘无故的抓了她丈夫。”

　　尽管我心里明白这件案子杨云是凶嫌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按照程序上来讲，杨云依旧有犯罪嫌疑，便跟王头道：“不用管她。”

　　王头点头：“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把她打发走了。”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着王头，问道：“对了王哥，你之前在刘琛家楼上那层楼梯里发现的烟头呢？结果出来没？”

　　王头摇头：“还没呢，别急。”

　　我点头，穿好衣服向法医师走去，王头跟上来。

　　到了之后，推开门，冲鼻子一股浓烈的呛味。

　　我吭哧了两声，进去到杜姐跟前，看杜姐忙来忙去。

　　“杜姐，查得怎么样了？”

　　杜姐抬头，见是我，哦了一声：“昨晚上韩芳手背上的痕迹我查出来了，的确是血没错，而且，血型和韩芳的完全一致，应该和你猜的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我追问。

　　杜姐一摊手，道：“只是死者手背上，除了那道血迹之外，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闻言我紧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这样。”

　　杜姐想了想，道：“之所以这样，我觉得，凶手当时犯案的时候，很可能是带了橡胶手套之类的东西，因为我在死者手背上还提出来了些天然胶的分子，这是做成橡胶的必备原材料。”

　　我手撑着试验台，道：“也就说，凶手杀人的时候，是做足了准备了？”

　　杜姐点头：“不错，凶手既然能想到不在现场留下任何与自己有关的证据的话，那么我想，他应该是预谋已久的了。”

　　我直起身子，转身向外走去，王头在后面叫住我：“小徐，你去哪？”

　　“去刘琛家里，凶手就算在怎么细心，也总会在现场留下一些细微的线索的。”

　　出了警局，和王头驱车到紫竹小区，打开了刘琛家里门进去，一股子潮湿味道扑面而来。

　　只不过短短的两三天没人罢了，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射进来，身后王头走过来，道：“我说小徐，老刘家咱们来了不止一次了，都没有发现什么，你还跑过来折腾，有什么用。”

　　我笑笑，道：“万一咱们这次运气好呢？”

　　王头无语。

　　和王头分别排查刘琛家里，转了几个房间后，王头就直喊累，倚在阳台边上休息去了。

　　我看他手臂伤还没好，也就不怎么情愿他一块帮忙，便一个人忙活起来。

　　当我来到了刘琛家书房中后，在那晚上凶手故意翻找的书桌前坐下，学着脑海中，凶手翻东西的样子。

　　吧嗒。

　　一声响，兜里车钥匙掉在了地上。

　　我俯身将钥匙捡起，正要直起身子的时候，却看到书桌腿边上，静静的躺着一颗小石子。

　　咦。

　　这是。

　　我伸手过前，将那颗小石子捡起来，石子上面，还裹着些石灰水泥。

　　“行了小徐，先别忙活了，出来抽根烟。”

　　书房外，王头冲我扯开嗓子叫道。

　　我答应一声，将石子收起放回兜中，出了书房到阳台边上。

　　王头眯着眼叼着烟，一脚踩着阳台的边框，从怀中掏出烟盒递给我。

　　我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着，和王头同样的姿势站着，伸出一只脚看向阳台外面。

　　“小徐啊，你老实跟哥交个底，这个案子，你到底有把握没有？”

　　半响，王头才开口道。

　　我转头看着王头，王头也看着我。

　　“这个我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差不多吧。”我老实回答。

　　王头啧了一声，唉声叹气的摇起了头。

　　我隔着窗户，冲着阳台外弹了弾烟灰，把脚放下，换另一只脚踩上去，正要转头跟王头说话，忽然间，眼睛瞥到了之前在烟台上发现的，凶手留下来的那一撮烟灰。

　　我急忙从王头嘴里抢过来烟灰老长的香烟，在阳台上弹了弾。

　　王头叫了两声，不解的问我在干嘛？怎么能破坏现场之类的话。

　　我回头看着王头，道：“王哥，你过来看看，这两撮烟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头闻言，把头伸过来，看了一阵后皱起了眉头：“好像这一撮是自己燃烧成这样的。”

　　王头指着现场遗留的那撮烟灰道。

　　我嗯一声，把香烟还给王头。

　　没错，现场遗留的那撮烟灰断裂处极长，就好像是把香烟点着放在那里，任由它自己燃烧掉落成的。

　　“我刚才，还在书房发现了这个。”

　　我冲兜里掏出来那颗小石子道。

　　王头嘶了一声，伸手从我手中拿过：“这个？”

　　“是不是非常像修路用的石子？”我问道。

　　王头点头。

　　我呵呵了一声，拿回来石子，道：“事情，看来已经快要真相大白了。”

　　王头一愣：“什么意思？”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道：“跟我来。”

　　王头闻言，几步跟上来，一路下了楼到车上，我发动车子，出紫竹小区，向着先前发现的那条途径断桥的小路而去。

　　到了后，我停下车子下了车。

　　跟着出来的王头还是一脸不解。

　　我从走到断桥上，低头环顾了一圈，然后捡起一颗石子来回来，和自己在书房发现的那个石子一起递给王头，道：“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

　　王头伸手，一手一个接过了在手中，左右看看，嘶一声，道：“难道？”

　　我点头：“不错，如果说，我没猜错的话，刘琛家书房的那颗石子，就是从这里带过去的。”

　　“走。”

　　不等王头说话，我转身又上车，王头只好跟上来。

　　重新回到紫竹小区刘琛家中，进了屋，我趴在地上来回仔细的看。

　　王头有些不明白的问我在干什么。

　　“果然是这样。”

　　看了有十多分钟，我发出一声感叹，站起来道。

　　王头疑惑道：“什么样？”

　　我对着王头呵呵笑，故意买了个关子：“我觉的，这个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