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吃人

这声惨叫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丢进一块砖头，整个村子都炸锅了，所有人都火急火燎的从屋里跑出来。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虎子的妈是谁。

　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虎子跑过来找老婆玩，还被他妈揍了一顿。

　　当时她除了看到老婆的的时候苍白了点，身体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把虎子小屁屁抽得啪啪直响，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的比我还快，不像是有绝症的人啊，咋就突然死了？

　　看老婆和丈母娘都还没起床，我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虎子的家住在临近村头的位置，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着看热闹，一个个吓得面色如土，牙齿“咯咯咯”的上下撞击。

　　原本我还挤不进去，没想到围观的那些人一看我，全都自觉的散开些，我周围半米以内都没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

　　我知道是由于老婆的关系，我也没搭理他们自顾自的走到最前边。

　　走过人群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光带着浓浓的愤怒和惧意，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不少人对着我指指点点，两个中年妇女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那个小伙子是老刘家的女婿吧？”

　　“可不是，老刘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刘死了以后那个骚寡妇整天偷男人。”

　　“是啊，你可把你家男人看好了，那个骚寡妇的贱女儿回来，估计要联手了！”

　　“老的不是好东西，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我还看到她勾引虎子呢。”

“不是吧？虎子才多大啊？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转过头朝后边指着他们怒骂：“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那两个长舌妇被我恶狠狠瞪了一眼，自知理亏也没敢多留，灰溜溜的挤出人群走了。

　　怪不得昨天我和老婆回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用那种眼光看我们，原来丈母娘偷男人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

　　面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我脸也是火辣辣的疼，至于死人什么的，我也没心思去看了。

　　刚要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我捂着后脑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举着拐杖，满脸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小杂种，害死我女儿还有脸来！”

　　话音刚落，那老头又想用拐杖敲我脑袋，我赶紧退后两步躲开，他没打着我反而差点摔倒，气的对我翘胡子瞪眼睛的，脖子上的青筋鼓得都要爆了。

　　“老头，你瞎说什么，我认识你吗！”我纳闷了，这村子咋这么多神经病。

　　“他就是小英他爹。”这时有人轻声和我解释。

　　说话的是住在隔壁那个神经病胖女人的老公，不过那胖女人没在。

　　“小英又是谁啊？”我一脸迷茫。

　　“小英就是虎子的妈！”他解释道。

　　我特么的管他是谁呢，虎子的妈死了跟我有屁关系啊，老子只是个吃瓜群众好吗？

　　见我一脸迷茫，那老头三两步冲到我面前，扯着我的胳膊一个劲的吼，那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你还装，老刘家都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没回来之前我女儿还好好地，昨天跟你们说过话就死了，不是你害死的，还能是谁！”

　　我顿时就急了，说你放屁，我跟你女儿无冤无仇我害死你女儿干嘛？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是这老头把女儿的死推我身上，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你……你还狡辩？你给我过来，看看我女儿死得多惨！”那老头眼泪巴巴的扯着我的胳膊一个劲的往屋子走。

　　这老头见我死不承认，气的捂着胸口直喘气，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他女儿死得冤枉啥的。

　　我也没敢用力挣扎，万一这老头突然往旁边一摔，我就呵呵了。

　　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血！

　　一地的血水从客厅一直到最里边的一间卧室门。

　　当我被老头拖着走到那间卧室门前，看到里边的一幕时，我头皮都炸了，手脚哆嗦的不行。

　　仿佛走入了修罗地狱。

　　一个女人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那原本丰满的皮肤已经完全的干瘪下去，就像泡在坛子里的酸菜，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她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都要掉出眼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双手放在胸腔的位置。

　　她的胸膛，从胸腔到肚脐眼的皮肤从中间被撕开，里边空荡荡的没有内脏。

　　而昨天我见到的那个小男孩虎子，此时正独自坐在角落里，双眼呆滞的看着床上的尸体，不哭也不笑，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我的胃部剧烈的收缩，一股不适的感觉强烈的压迫着我的神经，我再也忍不住，挣脱开老头的手扶着门框一个劲的干呕。

　　这实在是太惨了！比我以前背尸碰到过的尸体都惨！

　　老头跌跌撞撞的走到女尸面前，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说小英啊，你好好看看，害死你的人来了！

　　最后要不是警察来了，我估摸着会被那些被老头迷惑的村民给生撕了。

　　本来那些村民对老婆家人就很厌恶，现在我们一回来就虎子的妈就死了，再经过老头这么哭，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怒和怨恨，还有……恐惧！

　　镇上的民警接到报警赶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也吓得不轻，有个年轻的女警也出去吐了。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盘问，他们才解除我身上的嫌疑，还问了我昨晚的行程，我都一五一十的交代，除了偷拿镜子那段没说。

　　其实他们也是随口问问，毕竟这女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根本不是人为的，反倒像是野兽所为，血都吸干了，内脏也没了。

　　法医鉴定完，说这女人死于昨天晚上凌晨三点，死亡原因是被活生生痛死，内脏被挖出来之前她还活着。也就是说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开，然后吃掉。

　　唯一奇怪的是，在现场除了他们家人的指纹、毛发，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连野兽的毛发也没有。

　　交代我最近不要离开村子，24小时电话保持畅通之后，那警察就把我放走了。

　　警察都认定我不是凶手了，可那老头还死咬我是凶手，哭死哭活的抱着我的大腿不让走。

　　最后还是被人拉开，我才能脱身。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那老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两颗眼珠子就像黄鼠狼似的，看的我背后直发麻。

　　神经病，我在心里嘀咕一声，转身离开。

　　突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锐利的锋芒射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回头，看到独自坐在角落的虎子转过脸看我，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浑身一寒，等我再次眨眼，虎子已经又变回了原来那呆滞的模样，不哭也不笑。

　　看样子我真是神经过敏了，一个小孩怎么会露出那种诡异的表情呢。我自嘲的笑笑。

　　……

　　回到家，老婆问我去哪儿那么久，妈在等吃饭呢。

　　我疑惑的看向她，说虎子的妈死了，外边闹哄哄的你不知道？

　　她轻轻地噢了一声，说虎子的妈死了啊？

　　我点头。

　　“知道了，快来吃饭吧，妈等急了！”她说完转身走向厨房。

　　我看着老婆的背影愣愣出神，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寒冷，这还是我老婆吗？

　　她听到死人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这么清淡描写的噢一声就完了？

　　突然，我脑子突然闪过一道闪电，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虎子的妈是昨晚凌晨三点死的，昨晚我起床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三点。然后我才去厕所拿的镜子打算照老婆。

　　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老婆，那段时间她去了哪儿？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天我们回来的时候，虎子被他妈揍得嚎啕大哭，老婆看那女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砧板上的肉。

　　然后虎子的妈当晚就死了！

　　我越想越害怕，直到丈母娘喊我吃饭，我才回过神来。

　　今天的饭菜又是一大桌肉，除了一盘炒猪肉，其他的全动物的内脏，什么鸡胗，猪肝啥的，那锅汤里的油漂着厚厚一层，像一朵朵弯月亮。

　　我一看到这些内脏就想到了虎子的妈时的惨状，她的内脏全都被吃了。

　　我一点食欲也没有，直反胃。

　　迫于老婆的淫威，我没吃内脏，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猪肉，差点没吐出来。

　　这肉怎么是酸的？嚼起来还很有嚼劲。

　　见我吃完，老婆又夹了块肉给我，让我多吃点。

　　我正想找个理由拒绝，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一般这种电话我是直接拒接的，可现在我差点就激动地叫他爹了，这电话打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我走到院子，电话刚接起，那头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兄弟，是不是你？”

　　我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居然是消失的胖子！

　　“是我，是我，胖子，我是唐坤啊！”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就知道你没死，要找你可真不容易啊，我去了你们住的哪儿，托人找了管人事登记簿的人，才拿到你电话，你去哪了？”胖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我跟老婆回丈母娘家了，找我啥事？”听到胖子的声音，我的情绪也慢慢的平缓下来。

　　“什么！”胖子突然吼了一声，这大嗓门差点把我耳朵都给震聋了。

“你干嘛这么激动？咋了？”隐隐的，我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妙。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胖子才缓缓开口。

　　“你老婆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