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兄弟会

李傲的左前额一片月牙形淤青，现在火辣辣的疼。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高喊“一种视觉，一种用法”，接着一群人附和着“平静从功率里出来”、“田租又死又活”。

目力所及皆是黑红色调与诡异的光，宛如旧书上地狱的景象。

接着他就被一飘冷水激得打了个哆嗦。

【好吧，不是梦。】

【梦里应该是宁芙或大脚帮抓来的少女抱着自己乱贴乱亲，至少也是瑞瑞、闪闪或黛西对着自己乱蹭乱舔，而不是一个黑衣大汉居高临下一脸鄙视地对自己狞笑……】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梦到三个变异恶魔对自己乱蹭乱舔？】

李傲愣神的工夫，那些口号再度响起。

这次李傲听明白了，那不是什么莫名其妙驴唇不对马嘴的“一种视觉，一种用法”和“平静从功率里出来”，而分别是“同一个信念，同一个目标”、“和平源自力量”。

所谓的“田租”也不是它本身的含义，而是与其读音近似的人名。

那句话的意思是——

“凯恩将从死亡中重生”。

显然，这里是兄弟会的地盘。这些话他以前从村民那里提到过，这是兄弟会才有的口号。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又是在哪儿。被兄弟会士兵一枪托砸晕后就被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车上，带到了这里。

“还不错，身体发育得挺正常，也没有外在的失控感染现象。”

一脸狞笑的黑衣大汉对身旁的人开口道：“这些小发光种会是不错的兵源，不过这之前要好好净化一下，带下去吧。”

虽然清醒了不少但还有些发懵的李傲，就被两个穿着黑红相间的士兵带到了清洗间。途中李傲看清了他们脸的样子，那不是什么黑红色的迷彩，而是黑底上红色透明的塑料面罩。

李傲被命令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被一个兄弟会士兵粗暴地拉过来，将头发剃成了秃瓢后又粗暴地推到一边，面向墙角站着。

一阵冰冷的水柱喷得他不由得惨叫一声蜷缩起来，而后背部接着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警棍，并被命令站在墙角乖乖站好。

洗完澡换好干净的衣服后，李傲想问自己的衣物在哪里，被告知都被拿去焚烧了，然后就被冷不防地在脖子打了一针不知名的药剂。

打针的人说，虽然体外寄生虫适应不了泰伯利亚环境，但是一些体内寄生虫还是进化到可以与泰矿共存的程度了。

敢怒不敢言的李傲只好臭着脸，顶着一个风吹冷飕飕的秃头，跟随着另一名看起来都一个模样的兄弟会士兵前往自己的宿舍。

一路走来，李傲多少有了一些发现。

首先，除了大厅很宽敞，其他地方的通道一般都只有三四人宽，大致是两米。举架也不高，虽然他不敢抬手，但估算出不足三米。

其次，这里戴面罩和头盔的一般是最低等的普通士兵。高级一些的军官不戴头盔，更高级的行政官员不戴面罩。但是似乎最高级的几人穿戴着夸张的面罩，头饰和各种奇怪花纹的衣服，正在手舞足蹈地装神弄鬼，也不嫌热。

第三，这里各种陈设器材都透出一股科技感，比防御同盟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更加叫人不明觉厉。

比如面前的宿舍门，只需要在墙上的奇怪小盒子里划一张卡片就会“滴~”一声打开，然后他就被两旁把守宿舍门的一名兄弟会士兵推了进去。

最后，这一路没见到一扇窗户。

这说明要么这是个十分隐秘见不得人的场所，要么就是在地下，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哟？又来一位？事先声明，不管你之前多厉害，在这里最好老老实实听他们的。否则不仅你自己挨揍甚至被拉走毙掉，还会连累大家。”一个头发已经长出几厘米，比李傲略大些的年轻人伸出手对他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杰，米歇尔·艾杰·哈洛威。”

李傲有样学样：“我叫利欧帕德·阿特雷迪斯，大家可以叫我利奥。”

“好了。大家欢迎一下新兄弟，以后我们就是共同为兄弟会效力的战友了。”艾杰示意身后其他人拍手致意：

“你去那边的床位吧，个人物品以后会慢慢发给你，现在不着急。”

李傲对一切都不明所以。显然现在最好不要有逃跑的念头，李傲决定先在这里熟悉一下环境，拉近一些人际关系。虽然兄弟会的确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先开枪再拉拢，不过既然自己被吸收进来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就算是炮灰也要训练一下才有资格当的。

这里一切都很干净，既不像自己的家里那样一切都破破烂烂，也不像大脚帮经常看到醉汉或毒虫的呕吐物和便溺。

洁白的床单在泛红的灯光下映衬出一种粉色，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并不引人反感。每人的床头都有一个小柜，可以放个人杂物，上面还有个小台灯。

李傲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个台灯拿出去卖给拉里能卖到多少钱。

【不行，卖给拉里就亏了，得卖给内陆的村庄……也不行，内陆的村庄多半没电。】

找不到台灯销路的李傲内心一阵烦躁，决定不去想这些完全不着边际的事。

他一屁股躺到床上，内心只有两个字“真软”。

家里那张破床可从没有这么舒服——与其说是床，不过是一块露弹簧的破床垫搭在几块砖头上而已。

他起身翻了一下身下的床褥，是用一层像干草一样挤压编织的硬垫和一层棉花材质的褥子铺就。没有弹簧，但比他家那个破弹簧床垫舒服很多。

“怎么样？躺着感觉不错吧？那边的艾哈迈迪也是和你一样是废土难民出身，他当时也是和你一样的表情。”艾杰指了指斜后方的一个看起来眼球突出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向这边挥了挥手，咧嘴笑了一下。李傲看到了他下牙龈有一块墨绿色的癍块。

“到兄弟会里来你们就不用再过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这里有比非宜居区其他地方更舒适的环境，还有比防御同盟统治区更浓的人情味。”

“唯一一条，一定要守规矩，否则没人会替你求情。”

看起来这个叫艾杰的青年对在兄弟会的生活很是受用，话匣子打开来绝大多数都是夸奖兄弟会如何带给他更好的生活。仅有的几条有关兄弟会严刑峻法的话，也是在说这如何有必要，如何能提升组织力服从度，以及受了兄弟会的恩惠，应该懂得感恩。

李傲没打断他。

虽然他心里非常想问问艾杰，既然兄弟会有他说的这么好，为何他的乡亲都在骂兄弟会？为何他明明是要回家，却莫名其妙的被导弹打，还被拖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