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题

玲花儿嫂子一听这话，笑的眼睛弯弯的，“谢谢爹娘，以前我娘就常说，在没有比我公公婆婆更知道疼孩子的。我嫁过来这一年，果然拿我当亲闺女一样疼。我过去的那些小姐妹们没有一个不羡慕我的。”

玲花儿又转而去搂住嫂子的胳膊，轻轻的晃着，“可不是，自从嫂子来了咱家，爹娘对嫂子比对我这个亲闺女还要好，幸好嫂子疼我，不然我可要哭死了。”

玲花儿嫂子笑的前仰后合，她点了点玲花儿的鼻子说：“我连你哥都不疼，就疼你！”

吃完了饭，玲花儿爹就带着玲花儿往对门走去，推开院门往里走，玲花儿高声叫道：“罗阿婆，我爹和我来看你啦！”

罗阿婆正坐在房门口的小几子上晒着太阳，听见声音就呵呵的笑着：“呦，玲花儿爹来啦！快来，进屋坐。”

玲花儿爹先是问了声好，然后笑着说：“不进屋啦，罗婶子，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之前听玲花儿说您总是心口疼，这小山回来了，没带您去看看？”

罗阿婆摆摆手，“要带我去的，我没同意，这人老了，哪有不疼的地方，这么看哪看得起呦！我小山还说呐，等忙完了这段要重新盖房子呢！这日子有了盼头，谁还喝那苦药汤子！呵呵呵···”

“盖房子？”玲花儿爹瞪大了眼睛，“这是好事啊！小山呢！我问问他打算怎么盖？”玲花儿爹拍着大腿，哈哈一笑。他是打心底为这罗婶子高兴。

“小山去翻地去了，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还来得及种上一轮番薯，有了这些番薯冬天也就能好过些！”罗阿婆笑眯眯的，她抬起头，脸迎着太阳，阳光晒在脸上，暖暖的。

一听这话，玲花儿爹站起身，“小山自己去地里了？那可是五亩地啊，他自己怎么翻得过来，我去帮把手，今天我跟他一起把地都翻出来。明天在一起把番薯种上。”

“哎！那可谢谢你啦！”罗阿婆朝两人摆着手，玲花儿爹说了声‘客气什么！’便出了门，一出门，他便把玲花儿撵回家去，毕竟是去地里，带着家里的小闺女做什么！玲花儿倒也听话，她爹让回，那就回，正好她还要帮她娘一起给她爹做冬装。

玲花儿爹往村东头走，罗阿婆家的地就在那边儿，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边上，玲花儿爹看的是目瞪口呆，哪里还需要他帮忙，这片地不光是翻好了，连番薯都种完了。

此时玲花儿爹并没有多少高兴，他只觉得背后一凉，然后缩了缩脖子，又朝四周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他连忙往回跑。回到罗阿婆家里，隔着矮矮的院墙他高声跟罗阿婆说：“婶子，这小山兄弟的动作可是够快的，这才大清早，我去你家地里看，这哪里还要我帮忙？”

罗阿婆面露疑惑，“怎么了？”

玲花儿爹一拍大腿，“你们家的地不光翻好了，连番薯都种上了。这小山兄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的呀，这也太快了！就算是从天没亮就开始干，到现在也干不完这五亩地啊！”

罗阿婆听了后‘嗨’了一声，呵呵笑着说：“这事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昨晚上小山说了，今天要起大早去，先去镇上花些钱寻两个人一起做。”

玲花儿爹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快，那既然不用帮忙了，我先回去，罗婶子，有什么事，您别客气，就招呼一声就行，我们都听得见。”

罗阿婆连连点头，“好好好！知道啦，谢谢玲花儿爹啦！”

玲花儿爹刚要走，突然又停住了脚，他转身问罗阿婆：“婶子，小山兄弟既然种好了地，怎么还不见人？”

罗阿婆顿时眉开眼笑，“小山说了，今日把地种好之后要上山去打点野鸡兔子拿到镇上去卖，换了钱给我买细粮吃。”

玲花儿爹一听，连声说好，“婶子有福气，小山兄弟孝顺。那我先走了婶子。”

罗阿婆笑着点头，“好！你慢走啊！”

晚上，罗阿婆坐在炕上数着时间等儿子回来，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连忙下了炕，摸过拐杖拄着往外走。

罗小山：“娘，您怎么出来了。小心脚下。”

罗阿婆笑呵呵的拉着儿子扶着他的手说：“没事，家里的物什我熟的很，几年的时间自己都过来了，你别担心！”

罗小山：“娘，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不光担心，我还心疼呢！”

罗阿婆被儿子扶着回了房上了炕，她呵呵的笑着说，“娘知道你孝顺，好啦，这不是都没事嘛！这几年都这么过来了，我后面还有几十年呢！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什么都不耽误，等你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娘还能看孙子呢！儿啊，娘给你留了饭，还温着呢，你快洗了手吃饭去。”

罗小山：“我先把东西放下！娘快看看，我今天打了一只鹿送到镇上的酒楼，给了五两银子，我买了二十斤细粮，又买了两匹粗布，两匹细布，还有十斤棉花。”

罗阿婆点点头，“儿啊，你是该做两身衣服了，都回家了，不能再穿外面的衣服了。”

罗小山：“娘，不光是我，您也做，咱俩一人三身，一身单衣，一身冬衣，再加一身里衣。”

罗阿婆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布匹，这么细的料子，贴身穿得多舒服，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儿啊，娘不用，娘有衣服穿，你多做几身，你穿在身上比娘自己穿在身上还高兴。”

罗小山：“娘，不用给我节省，我有的是银子，这些都是今天那头鹿换的，我的饷银有二百两呢，一会都给娘拿来，放娘这里。”

罗阿婆抬起颤抖的手，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一双大手握住了她抬起来的手，感觉到儿子有力的手，她定了定神才说话，“这么多银子？”

罗小山：“所以啊，您就放心用。您儿子有家底还有赚钱的本事，怕什么！”

罗阿婆带着哽咽的说：“对，对，怕什么！我儿有本事呢！”

罗阿婆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一串钱，然后手又被拍了拍。

罗小山：“娘，这是今天花剩下的钱，您拿着，一会我把那二百两都放您这。”

罗阿婆赶紧把钱往回推：“不用，不用，我一个眼瞎了的老婆子拿钱干什么，都放你那儿，怎么用，买什么也不用跟我说。以后我就等着我儿孝顺了。”

罗小山：“那这样，娘这钱您拿着，衣服也不用您做，我这一走十年，也不知道村子里哪位婶子的手艺好，咱也别吝啬这些铜板，出点钱找人做，您也省挨累。”

罗阿婆点点头，“那行，我就去找村西头的张家侄媳妇去，你应该叫嫂子，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巧手，她做的活计又快又好。明天我就把布匹棉花一起送过去。”

罗小山：“行，娘您安排就行。”

罗阿婆将布匹叠好摞在炕里面，又说道：“今天早上对门玲花儿他爹来了，说是要帮你翻地，去了地里一看你番薯都种上了，给他惊讶的不行，我就告诉他你是在镇上寻的人做的。”

罗小山：“对门家刘大哥挺热心的。这么多年，他们全家照顾您，我心里感激。”

罗阿婆点点头，嘴里叨咕着：“可不是嘛，对门一家都是好人啊！行了，你快吃饭去，都这么晚了，我给你留了一大碗肉呢！”

罗小山：“娘你也没吃多少啊，咋给我留了这么多！”

罗阿婆呵呵笑着：“我哪吃得了那么多东西，你年轻，多吃点，多吃点身上才有力气。”

听着旁边儿子唏哩呼噜吃饭的声音，罗阿婆咧着嘴笑着，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还是朝着声音的方向‘看’着。仿佛她能看到儿子坐在她对面，正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饭。

听着儿子吃完了饭，刷好了碗，又走进来扶着她躺下，罗阿婆握着儿子的手，“儿啊，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

罗小山：“入秋了，晚上的风凉。”

罗阿婆叹了口气：“哎，是得做两件厚衣服了。儿啊，你累了一天了，也早点歇着。”

罗小山：“娘，您先睡，我再去劈点柴火，家里的柴不多了。”

罗阿婆侧过身子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腿，“慢慢来，活哪里是一天能干完的。”

罗小山：“娘放心，我不多干，劈个两三天用的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