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派出所出警

第二天村书记高平早早的来到村民高春平家，他老婆正在做饭，灶台上放着蒸笼、案板，不绣钢面盆里有发酵好的面团，灶口里塞着一根木材，铁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上下沸腾，锅水里边煮着南瓜和小米。他老婆在案板上面撒了点碱面和面粉，把面团倒在案板上面开始揉了起来。

“高书记，来了，坐吧”，春平家老婆停下手里的营生，另一手拿起鸡毛掸子将土炕掸了一下，问道:“有事吗？”

“春平干什么去了啊？他昨天把村委大门锁了，锁大门干什么了，有用吗？”村书记高平说道。

“春平喂猪去了，一会就回来了，我是妇道人家，但有些道理也懂，这不是因为盖戏台，我们欠下了许多债，天天有人上门要钱，逼的他也是没有办法，哎，这日子过得，你等等他，和他具体说吧”。春平媳妇说道。

“村里最近账上也是没有钱，我们也想办法了，昨天刚刚和乡里沟通了，能了年底给点，原计划村民集资下来差不多，哎，我们也是一言难尽啊”。村书记高平说道。

春平家媳妇一边和村书记高平聊天，一边将面团揉成长条，用擀面杖擀成面皮，撒上葱花和豆油，卷起来，切成小块扭一下，放在蒸笼上，面团全部摆好后，将蒸笼坐上锅盖好，又在灶口里面加了些材禾，呼呼的火苗瞬间着了起来。

“高平，刚来?”高春平一边打开门帘一边问道。

“嗯，时间不长，你下去喂猪了”。村书记高平问道。“今年喂猪怎么样啊？”

“前半年价格还可以，这后半年闹猪瘟，价格哗哗的就下来了，最近猪肉价格才7块多，活挂卖给猪贩子价格更便宜，算下来还得赔钱了，哎，这两年是做啥啥赔钱”。高春平说道。

“哎，这农民赚几个钱不容易啊”。村书记高平说道。“你昨天把村委大门锁了?锁的那干啥呢，我们也在想办法，尽快把钱给你，昨天还和乡里领导求援，争取年底给你一部分”，村书记高平说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自从盖了戏台，这不是经常家里有人要钱，好话坏话解释了多少，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被你忽悠的答应下盖戏台，你也知道，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本身赚不了几个钱，说好你们按进度付款，这不你们的钱不到位，逼的我贷了一部分款先抵垫上盖好，想不到这一年多了，你们的钱还没有给我。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贷款每个月都有利息，你说这怎么弄，这次锁大门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高春平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先把大门打开，有话慢慢说，我们也尽快想办法给你钱”，村书记高平说道。

“这次不给钱不要想开门，咱们合同上说的明白，你们把它抵押给我了，不给钱就是我的了”。高春平说道。

“你这人别钻牛角尖，听我的没错，先把门打开，集体啥时候能欠你个人的钱，只不过迟三差五罢了。”村书记高平说道。

“不行，这次是无钱不过火，你就是说的天塌下来也不行”，高春平说道。

“高书记，在这里吃饭吧”，春平家媳妇看两人谈话火药味越来越重，大有爆发之势，赶忙打断道。

“不了，我的饭也好了，春平你好好想一想，改天咱们聊”。村书记高平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早饭后，村书记高平叫上村主任刘大力来到乡政府，和关庆康见面后，一起商量下一步如何做通高春平思想工作。首先一块起草文化广场“一事一议”项目申请，开头简单介绍了村文化活动情况，村民每年年底搞伞头秧歌，年中四十岁的集资唱大戏等活动，由于村民文化活动广场狭小，急需进行扩建，计划新建设戏台一座，硬化广场多少平米，总计需要多少钱等，申请内容定稿后打印了三份，乡政府一份，财政局一份，村留存一份。

上午十点左右，高平他们看到乡书记张顺来到乡政府，赶忙到了书记办公室。

“来了，坐，锁大门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张顺书记问道。

“我早晨和他见面了，说不通啊，他不见钱不开门”。村书记高平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来申请，道，“这是我们打的一事一议申请，张书记你看看”。

张顺书记浏览一遍申请道，“这是庆康写的吧，文笔不错，内容也行，抽时间我去一下财政局争取一下，你们再下去和他商量，他自觉主动的打开大门最好，最近上级检查多形势严峻，必要时就让公安参与，采取强制措施”。

说到这里，张顺书记喝了一口水，又道“你们也是脑袋进水了，盖个戏台，抵押村委办公室作什么。盖戏台这么大的事情，走没有走‘四议两公开’议事程序，各方面会议开了没有？如何决策的？是不是你们几个拍脑袋就决定了？做下不长脸事情就跑过来了，要我们给你们擦屁股。严格来说，程序不对先给你们个处分，行不行？”

“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再下去做高春平思想工作，还拜托张书记和财政局沟通”。村书记高平赶忙站起来说道。

村书记高平他们回到村里，高春平正在他的猪圈清理猪粪。猪圈在村边的山凹里，靠山打了一排小窑洞，窑洞周围用砖磊了一圈墙，地面用水泥砂浆抹平。高春平看到他们过来，说:“钱准备好了吗？”

“你先出来休息一下，咱们聊一会儿”。村主任刘大力道。

高春平一按猪圈墙，跳出猪圈，把他们带到旁边的土窑洞里。土窑洞不大，里面刚刚可以站直人的身体，窑洞里安装了一个铁炉子，炉筒伸出窑洞外面，炉膛里塞着几根木材取暖，窑洞口简单砌着旧门窗，窗户上用透明塑料膜蒙盖着。铁炉子周围放着几个凳子，靠墙放着一张旧床，床上铺着几张旧报纸，放着铺盖卷。

“我们刚刚在乡里面和张书记坐来，今年走‘一事一议’项目，在财政局争取点资金给你，你先把村委大门打开，年底了上面检查的多，互相体谅一下，我们也争取给你多要点。”关庆康说道。

“关书记，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凭口说，多少不给点钱，这门我不能开，我屁股上也是一堆要钱的人，没有钱我这年也不好过。”高春平说道。

“呜哇呜哇”，突然警车的喇叭响着来到猪圈，车门一开，下来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春平，贺所长找你，到所里去一趟。”

这真是:农民喂猪苦苦撑，原想赚钱债又增。乡村合力清债务，财政公安帮解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