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局

城南，烧烤一条街。

秦少戎停好共享单车，在路口掏出手机，开始寻找一个昵称叫做“老猫”的网友。

右手拇指快速的在九宫格里输入着文字，然后按下发送。

“您好，我到了。”

老猫的信息回的很快。

四个字，三个数。

“七公烧烤，888。”

秦少戎把手机揣进兜里，顺着烧烤摊一路寻了过去。

老猫这个名字很普通，就如他的头像，一只橘猫。

秦少戎在对方通过了好友请求之后，还专门翻了翻老猫的朋友圈，打算初步了解一下这个人。

结果老猫的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

恰好这三天里老猫没有发表过一条信息。

但是秦少戎心里很明白，如果面试顺利通过，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

不过让秦少戎感觉奇怪的是，面试为什么选择在晚上，还是这么一个江湖气息很浓的地方？

一边寻着店面，秦少戎还在心里嘀咕。

这个老猫，到底长啥样子？

万一进了包间认错了人，那可就尴尬了。

转眼间，七公烧烤近在眼前。

一进门，服务生迎了上来。

秦少戎把手机上老猫发来的信息给他看过。

服务生转身带他朝楼上走去。

一边走着，服务生心里还嘀咕，这家伙长的怪好看的，但可惜是个哑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嘹亮的歌声。

秦少戎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卡拉OK是个神奇的东西，五音不全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信。

包间的门上有一块圆形的玻璃窗，秦少戎瞧了一眼，里面坐了五个人。

三个男人在摇骰子，一个女人在吃瓜子，一个女子在唱歌。

秦少戎把观察的重心放在三个男人身上。

想必其中之一，就是老猫了。

可是转眼间，秦少戎就发现自己当初想错了。

这三个男人，都不是老猫。

这个包间不大，一组L型摆放的沙发加一个茶几，过道只能放三个墩子。

这三个男人就坐在墩子上，骰子摇的哗啦啦的，玩的不宜乐活。

唱歌的女人坐在角落的长腿凳上，手里抓着旧上海那种麦克风，高声歌唱。

吃瓜子的女人就站在旁边，看着电视上的MV，轻声迎合。

谁都没有坐到沙发上。

秦少戎叹了口气。

老猫你难道不应该坐在沙发的正中间，迎接我的到来吗？

是沙发太软吗？

还是现在当老板的人都这么亲民吗？

现在这种局面，让他怎么应付？

还没有等他想好应对的办法，服务生已经推开包间的门。

秦少戎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视线，落在唱歌的女人身上。

“秦少戎！？”

三个坐在墩子上的男人同时抬起头，但是没有说话。

唱歌的女人也没有说话。

说话的反而是悠闲的磕着瓜子，轻声吟唱的女人。

秦少戎把视线转到磕着瓜子的女人身上。

微笑，点头，不说话。

“坐。”

磕着瓜子的女人把秦少戎让到沙发上。

秦少戎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的一头，磕着瓜子的女人一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做那么远怎么谈话？”

秦少戎顺服的站起身，贴着沙发和茶几的过道，坐到磕着瓜子的女人身旁。

“喝点什么，啤酒行吗？”

秦少戎摇头，指了指茶几上的玻璃杯，杯子里是纯净水。

女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白的？”

秦少戎瞬间涨红了脸。

原来这杯子里是白酒。

“逗你玩呢。”

女人哧哧的笑了起来，冲着门口三个男人喊道，“老猫，去要瓶百岁山。”

秦少戎随着身后其中一个男人的答应声转过头，就看见这个男人站起身的同时，右臂上一只下山虎的纹身。

原来他才是老猫。

老猫不是老板。

那么对面的女人是谁？

她会不会是老板？

“欢迎加入茂源。”

磕着瓜子的女人伸出右手，“你可以叫我徐姐。”

这就面试通过了？

秦少戎高兴的同时有些失落，总觉得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但是转瞬间，想到自己的任务，秦少戎又觉得有这样的进展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秦少戎伸出手，冲着徐姐比划了一个谢谢的意思。

徐姐笑的很开心，把茶几上那个玻璃杯举起来，“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欢迎秦少戎的加入。”

刚巧服务生把百岁山送来，秦少戎赶紧接了过来，加入大家的碰杯仪式里。

众人坐下，徐姐开始给秦少戎介绍在座的人。

“老猫，茂源的司机。”

“小江，茂源的销售。”

“白喉，茂源的后勤。”

“小莉，茂源的财务。”

“我，茂源的老板。”

在介绍每一个人的职能前面，徐姐都加上了“茂源”两个字。

相应的，在每一次介绍过后，这些人身上几乎都涌现一种强势、彪悍的精气神。

秦少戎还不了解这家公司，但是“茂源”两个字，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秦少戎和这些人一一点头，打过招呼，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快速的书写着，写完之后，举到面前。

“我叫秦少戎，很高兴认识大家。”

秦少戎以为会看到鄙视的神色，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这种事情很常见，尤其是和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但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表示出除了高兴以外任何的其他情绪。

难道，残疾人不再是被社会的弱势群体了？

秦少戎疑惑的同时，举起茶几上的百岁山。

在场的人看明白了他的举动，一起举起杯，高声喊着，“干杯。”

酒杯和矿泉水瓶子碰到一起，秦少戎仰脖喝了几口，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

徐姐介绍了一屋子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告诉秦少戎，他们这些人的真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看着秦少戎和小江摇着骰子，徐姐冲老猫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出了包间，老猫迫不及待的道：“这小子是个哑巴啊！”

“废话，你不是都观察半天了。”

徐姐翻了个白眼。

“可是这合适吗？你不怕他告发咱们？”

“走的时候废了他一双手就行了。到时候说不能说，写不能写，警察也没办法。”

老猫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不由得向徐姐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随即伸出双手揉了下僵硬的脸，没好气的骂道：“笑了一晚上，老子的脸都笑抽了。”

徐姐拍了拍了老猫的肩膀，“好好招呼这小子，明天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全落在他身上了。”

老猫答应一声，脸上堆积出虚假的笑容，推开包厢门的瞬间，豪爽的笑声响起，“少戎，来，咱哥俩喝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