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锁住

“说到底……你不也从头至尾都没有信过我。”

陆婉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哀而不伤，像是沉寂了许久的湖泊突然被人打破了一样。

顾昊焱心头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疼得紧，而那一瞬间过后，又是思思绵绵的苦楚。

凛冬将至，这些日子，花园里的树叶都泛了黄，空气都带着凉丝丝的意味。

陆婉笙将头埋首在膝盖处，宽松的针织衫都掩不住她凸出的脊骨，明明不过才一月有余，他竟不知道她瘦成这样了。

“吃饭了。”

顾昊焱亲自端着餐盘走了上来，埋首之人微不可查的轻轻一颤，随即那人才缓缓抬头。

没什么生气的眸子瞬间撞进眼帘，顾昊焱一时间竟没有和她对视的勇气。

陆婉笙动了下身子，却在听到铁链的作响声时，动作僵在原地。

“顾昊焱，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声带撕扯着开口，声音沙哑难听。

顾昊焱摆着碗筷，置若罔闻：“厨娘做了云吞，楼下还偎着鸡汤，一会儿你多喝一点。”

顾昊焱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和自己说过话了，她可能许久都不曾说一句，但是每次开口，必然是问他何时放她离开。

他不明白，明明只要签了离婚协议书，放她离开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他就是不愿意去做。

甚至……

哗啦！

陆婉笙站起身子，脚腕上的细链子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就连阁楼的门把手她都再也摸不到。

陆婉笙时常有一种错觉，她是不是死在这里面都没人知道。

明明最害怕安静，现在却在听到铁链声都打着哆嗦。

矛盾至极。

饭后，顾昊焱一如既往的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屏息皱眉，喘不过气却又疼得难受的样子，那一瞬间，也比之前冷冰冰的人物来得鲜活。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亲密接触之后，他还是揽不到她从前的半分柔意。

“陆婉笙，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顾昊焱胳膊横在她的身上，嗓音带着欲后的餍足，贴着她的耳畔，呼出的热气让怀中的人不自觉的战栗。

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陆婉笙只觉得彻骨冰凉。

她做的饭？

她好像给她做过的，只是一口未动，全然喂到了别人的嘴里。

陆婉笙不语，闭目养神，良久，才哑着嗓子问道：“他还好吗？”

陆婉笙感觉紧贴自己背部的胸膛猛地一顿，随即剧烈起伏，下一秒，胳膊一阵剧痛，她被顾昊焱拉过，两人四目相对。

顾昊焱眸中颜色加深，似乎有什么风暴在一瞬间凝聚而成，顾昊焱死死地瞪着陆婉笙。

就在陆婉笙都等着接受自己预想中的疼痛的时候，那人翻身而去。

捡起散乱在地上的衣服穿好，摔门而去。

陆婉笙拉过被子，环到了自己身上，眼角晶莹一闪而下，没入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