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带血人皮

我记不得是怎么连跑带走到家门口的。家里所有窗都黑洞洞没有我希望看见的灯光，唯独那扇门是半开的，就好像有人刚刚进去还来不及关上，门在轻微的抖动。

半开的门洞对我充满诱惑，也令我感到莫名的恐惧，究竟恐惧什么，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是在看到半开的门后，我的心思活泛起来，猜测会不会是爷爷回来了。

这扇门我离开的时候是锁好的，咱家钥匙有两把，一把在爷爷手里，一把在我身上。

我没有喊爷爷。也是对眼前的情况感到质疑，钥匙在爷爷手里，他如是开门进屋，那么屋里怎么会没有开灯？除非是偷儿，在我们农村多的是不务正业好吃懒做的偷儿。

他们平日里不想做事，就东走西看，看准那家的鸡鸭大了可以卖钱，就在夜里钻进人家的鸡圈把鸡鸭偷个干净一片鸡毛都不会剩下。

我认定门开不是爷爷开的，是偷儿后，急中生智在屋檐下一堆半截砖头捏了一块砖，小心翼翼进屋，随时提防来自里面的攻击。虽然手里捏了半截砖头，但是我这还是头一次面对想象中的偷儿，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专心致志的进屋，屋里也就静悄悄的，冷不防，来自头顶有一滴冷冰冰的水滴答在额头上，我想是下雨了。也没有在意，继续深入进屋准备捉住偷儿，又一滴水滴答在我额头上，我微微一怔站住，本能的伸手一抹，黏糊糊的感觉不像是水。

不是水是什么？门边就有电灯开关，我伸手啪嗒一下开了灯。

开灯之后，屋里一片狼藉，就像遭到了抄家那样子，整个屋子里都被翻了一遍。屋子里简单的家具都挪了位，地上更是乱得就像到了垃圾场。什么衣服，被子好像被谁从卧室里扔了出来。

我冲进厨房，锅碗瓢盆全在地上。

这是几个意思？偷儿偷东西也不能这么乱整的，好歹也得遵从偷德的。本事偷儿那会是谁，我退出厨房，猛然想到手指，随意看了一下，一下子僵住，我的手指上，有血——

这是我进堂屋门的时候抹的，我跑到堂屋门口，慢慢抬起头，单看一眼，我整个人就不好了。在堂屋门口，挂了一张皮。还在滴血，地上滴了一圈血，血是红的还很新鲜。

这是什么皮？

皮没有毛发，就像——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臂，头皮一炸，登登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双腿发软的同时手摸到什么，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在屋檐下堆放半截砖头就是我刚才摸拿砖头准备与小偷搏斗的地方，堆了几根血淋淋的骨头，其中有长的，短的，还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跟脚，手掌。

强烈的恐惧跟不安，还有那一份可怕的猜测令我颤抖着手，捧起这颗人头，单看一眼这颗人头，我就吓得丢掉在地，嘴抖啊抖老哆嗦许久喊不出来声音，最终拼尽全力喊出两个字;“爷爷……”我凄厉的惨叫，惊得整个山村失去了安宁。有邻居来了，吓得不轻，转身喊来更多的人。

那晚上，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村里男女老少都挤在我们家门前，一时间各种议论指点非议铺天盖地朝我砸来。六指也来了，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住的安慰我，给我抹眼泪。那之后我没有看捡尸老头出现，只看见警察把爷爷的骨头，皮、用一块洁白的布包起来带走了。

同一时间，他们在暗室里找到甘翠的尸骨。

家被什么人抄了不知道，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确定丢了什么。我想来家里找东西的人不是好人，一定跟那两个冒充警察的人有关，我也怀疑这是捡尸老头搞的鬼。

他逼拜师，我拒绝，他还口口声声说我爷爷死了。那个时候，爷爷是失踪，并不是死了。我的世界就从这一刻崩溃，我就像一木头人，傻乎乎的，不吃不喝不笑不哭呆在屋里。

发现爷爷人皮的第二天，也是六指爷爷下葬，我都懒得去看，我就像一具行将就木的死人，想把自己饿死好去陪伴爷爷，还有甘翠。发生事这一天，屋里不间断的来人却很少有人来安慰一句，只是远远的站在那，或许是警察布置了警戒线，他们不敢靠近来吧！夜很快来临，警察貌似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最终发生在我家的死人案件，无疾而终，成为一桩无法破获的一大悬案。

在警察没有离开之前，好几次，我有想告诉他们捡尸老头有很大的嫌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爷爷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有些话不能说就别说，再说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捡尸老头跟这件事有关系？

我闷闷的待在卧室里，门外闹声逐渐安静下来，警察没有找到相关证据，离开了。许久之后，我以为不会有人进来，却没想到夜幕来临之际，门口传来脚步声，听暗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六指。

“俊仔，别伤心了，你这样我好难过。”六指眼眶乏红，说话声音哽咽，我知道他是真诚待我。可我唯一的亲人就这么离去了，我能不伤心难过吗？

“六指，我该怎么办？本来是想查出杀害老姑婆的凶手还爷爷的清白，可没想到爷爷也没了，还多死了一个人。”

“俊仔，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怪你，我听村里人在议论，你老姑婆的死是她自己作孽招来恶魂，想让你假结婚其实想用新娘子的身体复活那个恶魂，结果你跑了，然后她被恶魂杀死，包括甘翠也是这样的。”

“不，不可能……”

“俊仔，你别不相信，小时候你经常给我说你们家暗室有一个女人，你还记得的吧！”

六指说的这件事我记得，也不知道是几岁，在一个深夜我起来去茅坑拉屎。听见暗室有动静，看了一眼，就看见一女的站在窗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当时吓得我双腿发软，连滚带爬的喊爷爷。

爷爷来了，去看了说什么都没有是我看花眼了。

“哪恶魂是怎么存在的？”

“照相机，你爷爷的照相机能留住一些有未了心愿的鬼魂，那只恶魂就在你爷爷的照相机里，若是找到照相机把毁掉，就能把那恶魂消灭了。”我是真不知道六指咋会晓得照相机的事，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找到照相机，就能找到那个恶魂。

恶魂跟爷爷还有老姑婆的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