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后通牒

“按照约定，易神没有在神广会获得至少3个客户，你们就应该履行魏总的承诺，坚定执行我的意见。”

路瑶面对鸟腿面和卤味显得不知所措，我把看上去最完整的那份放到了她的面前，她却不知该如何打开面碗盖子。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你们平时就吃这个？”

“这是我们平时级别较高的餐饮标准，请路总放心品尝，吃不死。”雪姨帮她把碗盖子打开，又把筷子递给她。

路瑶伸长了脖子，生怕汤水溅到自己昂贵的衣服上，面条也是一小根一小根地送进嘴里。

“神广会刚开始就出现了意外，新闻都报道了，这怎么能算数？”大麦一见路瑶时的怒吼并没有收到震慑对方的效果，现在有点泄气。

“看着不起眼，倒还挺好吃的。”路瑶没理大麦。

“我跟你说话呢！”

“约定并没有规定神广会什么时候结束，魏总自己陈述的条件，意外并不是不履约的理由。”路瑶说。

“你这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那你辞职吧。”

“我……”大麦一时语塞。

“吃你的饭，少说话。”老魏对大麦说。

“反正我不会同意这个女人统治易神，我一直搞不明白，好好的你把她招来干什么？对公司毫无贡献，却一直在捣鬼。”

“谢谢你，我吃完了。”路瑶把一碗面吃了有一多半，卤菜却基本没动，“味道不错，出乎我的意料。”

“路总平时应该很少接触这些东西。”雪姨说。

“实话说……是的，但我并不排斥，你不要误会。”

“不会的，每个人都有他的生活方式，相同的人聚在一起，吃一样的东西，做一样的事情。高级餐厅有高级餐厅的料理，大排档有大排档的美味，虽然价格档次不一样，但都是为了给人带来吃的快乐。”

“你说的有道理，我平时的餐食一般都是公司给安排好，加上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自己准备吃的。吃饭对我来说，通常只是一项任务而已，干净卫生，方便快捷，基本就是我吃东西的宗旨。这种面条，我的确没有尝过。”

“那你今天还冒着生命危险了，有钱了不起吗？不装逼会死吗？”大麦打断了路瑶和雪姨的对话。

“你别理他，他就这样。”雪姨瞪了大麦一眼。

“我知道，大麦天性如此，我并不意外。我也知道，你是想说，易神就像这家面馆一样，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也能够给人带来快乐，有他存在的意义。”

“是的，我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我赞同，我从来没有说过易神发展的方式是错的，就像红莲在易神做前台，也不能说是错的。但不管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对于一个企业，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当你有选择的时候，一定是选择更有利的。我相信你们能理解红莲辞职去学艺术，同样也应该理解易神的转型。”

“但红莲只是一个人，她只需要考虑自己。东瓜的面馆和易神是一群人，要考虑的很多。就还说这碗面吧，它虽然不高档，但它是我们工作之余的精神寄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忠实顾客，面馆治好了东瓜的抑郁症，留下了很多平凡的故事。如果因为说面馆不够赚钱就不开了，改去卖面粉，也许能赚钱，也许不能，但前面这些宝贵的东西，就彻底失去了。”

雪姨说得很动情，连大麦都不吭声了。

“你说的这些宝贵的东西，我能理解，我不能要求东瓜不开面馆去卖面粉。”

“那你也不会要求易神做二级供应商了？”荣姐问。

“会，当然会，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刚亲口说不能要求东瓜不开面馆去卖面粉的，合着雪姨说的话都对牛弹琴了吗？”

路瑶笑了，回道：“面馆是东瓜的，他要卖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东瓜要找我咨询经营问题，他得付钱。”

“你……”

“人在职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是易神的法人，制定企业经营路线，追求利润和持续发展是我分内的事情，是我的职责和权利。你们是易神的员工，在与公司合作期间，服从公司管理，贡献生产力是你们分内的事情。当然，为企业献计献策，提出建议也是你们的权利，我都认真听取并且斟酌思考过。而你们一定要越俎代庖，做我该做的事，那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就说吧，最后还是油盐不进。我就撂一句话在这，要么你滚蛋，要么我们都滚蛋，你看着办。”大麦说。

“我不理解你说的滚蛋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要我离开，我的确到时间该走了。如果是要我卸掉法人的职务，那你没有权利要求我这么做。”

“我们都辞职，你一个人转型去吧。”

“完全可以。你们离职就和易神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再问我的意见。”

“老魏，这就是你找来的不会影响公司发展的新法人，我受不了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吧。”

“听路瑶说完吧。”老魏说。

“我基本上已经说完了，各位。”路瑶说，“易神的经营状况非常不健康，我有责任带领易神做正确的选择。我非常能理解你们因工作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的恐惧，安于现状是人的本能。有时候明明知道做出一点改变就能有更好的收获，但因为这种本能，大部分人依然不会去做改变。这就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社会都只是被极少数精英统治的原因。作为同事，我希望你们能正视改变的意义。”

“屁话。”大麦嘀咕道。

路瑶瞥了一眼大麦，继续说道：“易神必须进行企业转型，无论从客观的企业经营角度考虑，还是魏总与我对赌的约定，都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事实上，我并不需要征求你们每个人的同意，我到目前仍然没有强制开展工作，正是因为雪姨刚才说的那些所谓宝贵的东西。”

没有人再接话，路瑶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

“时间到了，我告辞了。按照魏总与我的约定，到神广会结束时，如果易神没有谈到三个客户，公司上下就会全力支持转型工作。现在，政府已经宣布神广会提前结束了，你们并没有实现预期的目标，所以，请遵守承诺。但是，今天我冒昧打扰，你们还请我吃面，我同意将神广会结束的时间仍然按照原定日期，也就是三天后计算。”

路瑶将自己吃完的面碗装进塑料袋，雪姨拦住她说：“路总，放着我来吧，等会一起丢。”

“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大麦不屑地说。

路瑶微笑向雪姨表示感谢，走到了门口，回头说：“大麦，就像你明明知道只要不去酒吧就可以获得荣姐的好感，却依然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我只能说，在你的本能反应里，荣姐能带给你的快乐远不及酒吧。我这句鬼话，你猜荣姐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