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团体供奉

“那我来说吧。”老魏带着招牌式的邪魅微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首先我不是律师，我只是个做广告的。我今天来也不是替琼霄谈判的，她是我的客户，也是我的朋友，琼霄是看在姐妹情面，才让我这个外人来替她说些事实。”

“魏总请说。”云霄娘娘也是保持优雅的微笑。

“我们广告行业的规矩，重要的汇报，一定要做方案演示。虽然事出紧急，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下面我将分两部分向二位进行关于本次纠纷事件的报告。”

老魏说着话，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环顾四周，把电脑转了一圈，自己也绕过桌子坐到了云霄娘娘旁边，又补充了句：“咖啡馆没有投影仪，我转过来给你们看屏幕。大麦，把我电源线接上。”

“嚯，搞这么一套，有意思么？”碧霄讥讽道。

“怎么？神大跳公司没这个规矩吗？”琼霄问。

碧霄瞪了琼霄一眼，没再吭声。

“云霄娘娘，碧霄娘娘，你们与琼霄娘娘的纠纷，主要争议在于三点。第一，琼霄有没有权利分走三霄娘娘供奉收益。第二，你们有没有权利分走琼霄娘娘供奉收益。第三，琼霄有没有权利运营自己的神仙品牌。除此之外，都是次要问题，我这么说，两位认同吗？”老魏说。

“不是律师，说话倒挺像那么回事。”云霄娘娘说。

“有没有权利也不是你说了算的，用得着你来说教吗？”碧霄在一旁搭腔。

“不，我并不是来说教的，我是来算账的。”

“算什么账？”

“碧霄娘娘，您别着急，我的汇报还没开始。”

老魏点亮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将正面对准云霄和碧霄，开始讲解。

自从上次奎木狼的提案之后，我对老魏的提报演讲能力大为折服，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张图表，是三霄娘娘近10年的供奉收益，从曲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直在下滑，并且在加速下滑。去年的收益较10年前，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老魏点了下一页。

“这张图表，是琼霄娘娘个人品牌6年来的供奉收益，在起初的3到4年里一直处于低位，保持小幅平稳增长。在近1年，也就是我们接手合作后，琼霄娘娘的收益迅速增长，目前相较于第一年，翻了近20倍。”

云霄娘娘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渐渐消失。

“接下来，我要算一笔假设的账，假设你们期望的三个诉求，琼霄都妥协，法院都支持。”老魏顿了顿，又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想要的，琼霄都给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如愿以偿，我将接下来的情况跟你们推演一下。”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服务生推门走了进来，将手里捧着的咖啡摆在桌上。

“6杯黑咖，请慢用。”

“你好，我们有点事情要讨论，接下去麻烦不要来打扰。”老魏对服务生说。

“好的，没问题，我会挂上免打扰的牌子，有需要请直接按呼叫器。”服务生退了出去。

“第一个问题，琼霄在三霄娘娘的分成，先不说在法理上如何界定权利问题，假定琼霄把这6年的分成全部退还给你们，以后也不再分走任何三霄娘娘的收益，请问，这些钱够你们花吗？三霄娘娘的收益每况愈下，肉眼可见地逐日递减，按照眼下的趋势……”老魏又翻了一页，“在5年内，三霄娘娘的价值将接近于零。别说分成三份，零，分成多少份也是零。”

“你什么意思？三霄娘娘就如此不堪吗？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碧霄愤恨地叫道。

“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老魏不紧不慢地按下键盘，屏幕闪了一下，转到了下一页。

“根据神界和神祇管委会的规定，团体神仙和个体神仙的收益计算方式是不一样的。团体神仙普遍更容易获得朝拜，所以收益要扣重税，但神界又要保持神仙个体的多样性，于是近年来一直在采用扣除运营成本后抽走50%利润的计算方式，鼓励团体神仙加强对自身品牌的运营。也就是说，像三霄娘娘、四大金刚、十八罗汉这些神仙组合，供奉收益除掉运营的成本，剩下来的利润要扣掉一半的税。”

“是的，你说的对，这些年的确为扣税的事伤脑筋。”云霄点点头说。

“即便你们坚信三霄娘娘未来的走势会好起来，也必须要面对眼下的事实。琼霄在三霄的分成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杯水车薪。”老魏喝了一口黑咖，眉头皱得很紧，似乎非常不习惯和蕉猩的口水互动。

“钱多钱少是一回事，不是钱少就可以不还，不是钱少就该被霸占！”碧霄毫不客气。

“没错，这是第一笔账，最后还是要你们自己决定。”老魏放下咖啡，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我想放在一起说，因为琼霄的行动是一样的。关于你们要分走琼霄的个人收益，以及要求琼霄停止个人品牌的推广，本身是自相矛盾的诉求。如果琼霄的收益你们可以分走，那为什么还要她停止呢？那不是断自己财路吗？尤其是三霄娘娘这么困难的时期。”

“这不用你管，做错的事就应该停，不是钱不钱的事。”碧霄说。

“好，我按你的要求，琼霄将她这6年的收益分给你们二分之一，不，分三分之二吧，好不好？三分之二可比二分之一多多了。并且，立即停止琼霄娘娘个人品牌的推广，不再接收供奉收益。你们看……”老魏继续点开下一页，“总金额是这么多。”

碧霄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这么多……”

“怎么样？在我们的帮助下，琼霄娘娘一年的收益有这么多，都给你，满意吗？”老魏说。

云霄娘娘骤然间变脸，怒斥道：“魏总，请你说话时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些钱本来就是我们的，是归还我们，不是施舍给我们。”

老魏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答道：“不好意思，云霄娘娘，我错了，我的意思是这些钱你们一分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