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仙分级

我在易神入职以来，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监测白沟娘娘和琼霄仙姑这两位客户的供奉数据，观测工作对我而言已经比较熟练，雪姨跟我说话的时候已经会看我两眼了。

老魏在白板上写下了针对这次神广博览会的分工，包装展台，制作海报，去年做了这两件事就去了，今年多加了个公司画册，连创作带印刷，要在2周内完成。

“画册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你本来就很神’。”老魏自信地挥了挥手。

“写文章还能凑和，设计画册谁会啊？我们没有人会这个。”荣姐说。

“有的。”老魏说，“红莲会。”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朝前台望去。

“红莲是专业院校出身，来易神之前做的就是平面设计师。”

“红莲。”荣姐朝前台叫了一声。

红莲跑过来，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们要干嘛？”

“老魏说你是平面设计大师，马上神广会了，要请你给公司做画册。”荣姐笑嘻嘻道。

红莲尴尬地笑了笑，说：“我那点设计水平，根本干不了设计师，不然我也不会来做前台。”

“对啊，你怎么就不做设计师了？做设计多酷啊跟艺术家一样，走路都带风。”

“你们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还发传真呢，你们继续哈。”红莲说完就回前台忙去了，没有给众人接着起哄的机会。

“你们每个人要为画册贡献三块内容。个人宣传、岗位心得，还有一个案例分享，个人宣传要有一张一看就像广告大师的照片，三天内要交到我这。”老魏吩咐。

“一看就像广告大师？那不就跟东瓜招的那个厨子一样，胡须拉茬，头发秃半边油半边，一口黄牙眼睛还常年挂黑眼袋。”

“你如果要打扮成那样，也不是不行，做广告最重要的是开心。”

“咱们现在只有三个案子，怎么写案例啊？怎么分？”

老魏定了定神，说：“我把我的案例分点给你们，先凑着，反正也没说一定得是正在服务的，以往的也可以吹。”

我上班还不到半个月，个人宣传、岗位心得还有案例分享我一个都没有，在一旁听着很尴尬。转念又一想到神广会的时候，自己估计还没转正，算不上正式员工，不掺合也没什么不合理。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放下了尴尬，只看其他人的尴尬。

“倦之也要参与吧？”雪姨在我耳边对老魏叫道。

我瞬间又被退去的尴尬从头淹到脚底。

“当然要参加，这有什么好问的？”老魏说。

“好好准备吧。”雪姨看着我笑。

“可……可是我刚来啊，还没转正啊。”我说。

“那吃饭你怎么就积极参与呢？”老魏说。

我没话说，吃饭我的确参与得很积极。

“没问题，就散会。倦之，你就负责催稿吧。”

我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跟着雪姨回工作区了。临走时，看见大麦神色有些紧张地拉住老魏，上楼钻进办公室里。没过多久，老魏便急匆匆地出了公司。

“雪姨，去年博览会是怎么接到白沟娘娘和琼霄仙姑的？”我问。

“就是他们逛着看到我们的展台了，来聊了一下就谈成了。”

“只聊了这两个吗？”

“不是，很多人的，都挤得不行了，那地方又吵，又有回声，我嗓子都说哑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专门来领礼品的，杯子、雨伞、打火机，我们没有礼品也聊了不少人的，但是达成合作的就这俩。”

“那猫咪王爷是怎么谈来的？”

猫咪王爷是白沟娘娘和琼霄仙姑之外易神第三个客户。

“猫咪王爷是老魏的朋友，是他来易神之前的客户，跟他认识很多年了。”

“我好像没见过猫咪王爷来过公司。”

“他只跟老魏单线对接，老魏再安排平哥去干活，猫咪王爷说实话我也没见过，老魏也从来不让我们插手，只是做做观测报告。”

“他好像也只算个D级神吧。”

“比D好一些吧，勉强够到C。”雪姨说，“在他的供奉区，还是有不少人信他的。不过现在猫神越来越多了，未来趋势不太乐观。不过听说猫咪王爷挺有钱的，应该也不在乎这点收入。”

猫咪王爷的数据我也观测过，在中国甘肃省境内，算是比较偏远的地区。那里人口密度本身就不大，而信奉猫咪王爷的也基本是在农村和郊区。在那里，如果有猫咪死去，人们就会把猫的尸体绑在扫帚上，在它死去的地方连扫7天，扫到第七天的时候，扫帚会沙沙作响，代表猫咪王爷醒了，附身到这家里了。家里如果供上一尊猫咪王爷，便会保佑家人健康不生病。如果中途断了，或者供养不虔诚，轻则小病小灾，重则一命呜呼。

“雪姨，有空的话，多给我说说公司以前的客户呗，或者你们以前做过的，我想多学学。”我眼巴巴看着雪姨，我始终觉得这是个长辈。

“我以前是教数学的，你要学吗？”雪姨也眼巴巴看着我。

“雪姨以前是师范毕业的数学老师，大麦以前是保险推销员，平哥就传奇了，在他丰富多彩的职业生涯里，最长的一份工作是交通指示牌安装工人。”荣姐在一边笑道。

“明天就不是啦，明天我在易神的工作时间就超过装牌子的啦。”平哥在另一头叫道。

“那你们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我问。

“说来话长，易神本来不是个公司，不，应该说，易神本来没想做个正经公司。那时候我们的路老板还在广告公司打工，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老魏。老魏一直想把路总开掉，因为路总能力不行，技术不达标。后来路总察觉到了，就先发制人，撬了一个客户自己单干了，为了能合法签合同开发票，才注册了易神公司。路总本来就没打算再干这行，老是被老魏羞辱，后来那客户又介绍了个客户，路总不知道怎么想的，回头把老魏挖了过来给他打工，就慢慢有了现在这局面。”

前台的电话铃声响起，没过一会儿，红莲急匆匆跑过来说：“魏总电话，要你们紧急集合，地址在三清路15号，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