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么狼

“赢神，听上去也是淫荡之神的传承，有点感觉。”雪姨在一旁说。

“赢下竞争，竞争文化，狼文化，不错，有点想法，不亏是荣姐。”老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比了个大拇指。

“如果是这个思路的话，我们可以针对企业进行传播啦，会方便一点啦。”平哥也附议。

“还有没有别的想法，一起说说。”老魏又对众人说。

“我还有个想法。”大麦似乎是不服气，翻开记事本下一页，说道：“小众定位我是赞成的，我没有第一时间提，是因为我觉得奎木狼是天庭古神，他的身份多半会给广告的空间设置一定的先决条件。小众定位虽然成本低、便于操作也更容易保证效果，但是不是古神想要的和能要的，现在还不好说。”

“你快说你的吧，别磨磨唧唧的。”雪姨催促道。

“你们知道地球上有一首歌，叫做《饿狼传说》吗？”大麦问。

“我查到过，一首很红也很经典的歌。”雪姨答道。

“这首歌之所以传唱多年，是因为它描述的内容非常符合当时年轻人的心态。我念给你们听听……”大麦捧起记事本。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她偏以指尖，牵引着磁电。汹涌的爱扑着我尽力乱吻乱缠，偏偏知道爱令我无明天……你们注意尤其是接下来这两句。她加上嘴巴，给我做磨练。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

“挺像你的。”雪姨说。

“哪里像我了？你们别乱说。”大麦瞟了一眼荣姐，荣姐目无表情。

“说事儿，说事儿。”老魏敲了敲桌子，示意大麦继续。

“《饿狼传说》写的其实是那时香港地区年轻人的心态，游离在夜色里，追求名利和欲望，在纸醉金迷中神出鬼没，像一头饿狼一样寻觅激情碰撞。这种心态现在在整个中国范围内仍在弥漫，饿狼很酷，自诩为饿狼很容易引起他人关注。而狼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爆发的能力，可以独来独往，也可以成群结队。所以，我的想法是，将奎木狼和饿狼建立关系，让夜色中浪荡的年轻人有一个共同的崇拜符号。”

“寻觅激情，夜色浪子，狼的习性，从逻辑上是通的。”老魏点点头说。

“这不就是色狼吗？”荣姐说。

“不是色狼，怎么就是色狼了？是都市饿狼。”大麦解释道，他似乎很在意荣姐，气势上低了许多。

“从逻辑上是通的，但从现实角度考虑，奎木狼作为一体制内的古神，不可能接受自己是深夜浪子们的庇护神的。”雪姨说。

“所以……所以我一开始没说嘛。”大麦说。

“创意会，什么想法都可以说，都可以讨论。哎，倦之，你有什么想法？”老魏朝我这叫道。

我突然特别紧张，下巴又开始刺痛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什么想法。”

“参与进来，你现在也算是广告从业人员，你在学校里学过的东西，要拿出来用。”老魏说。

“我……我在学校里学的，不，我看你们聊的，我都没有学过，也都没见过。”

“那你们专业都学些什么？”雪姨问。

“呃……数学、汉语、统计、概率、营销学理论、传播学、电脑编程、画图软件、太极拳、跑步、篮球……”

“你什么专业啊？”

“广告学专业。”

“那就没有一门课叫广告吗？”

我想了一会儿，说：“有，广告法。”

“你们学校不教你广告该做什么，却教你广告不该做什么。”

我不敢答话，只觉得雪姨这句话说得很有哲理。

“奎木狼是你带来的，如果你是奎木狼，你会选他们两个之中谁的思路呢？”老魏问我。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说错了也没关系，说错了才是说对了。”雪姨劝我。

我定了定神：“如果我是奎木狼，我会选荣姐的思路。因为都市的浪子白天也要上班，也要竞争。而白天上班的人，晚上未必会去游荡。从概率统计上，荣姐的思路面向的人会更多。”

“是我狭隘了，原来概率和统计是真的属于广告领域。”雪姨笑笑说。

“他说得很有道理啦，我无法反驳啦。”平哥说。

“OK。如果没有别的想法了，今天会就开到这儿。荣姐，把你的思路继续深化，形成方案吧，有问题及时沟通。”老魏道。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我小心翼翼举起半只胳膊。

“你说。”

“昨天开启动会，你们不是都说不干的吗？”

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老魏说：“让雪姨跟你解释吧，其他人散了。雪姨，他见过东瓜的。”

其他人纷纷回了自己的座位，雪姨对我说：“以前，东瓜还在公司的时候，工作特别不要命。经常强迫自己干活儿，抢活儿干，跟疯了一样。然后我们才发觉他生了病，控制不住自己。我们就私下合计了一下，但凡这种工作启动会、分工会，老魏负责安排，我们负责反对，越是感兴趣越是反着说，说给东瓜听，他看所有人都不想干活，他的症状就好一点。后来东瓜住院治疗了，这个形式就保留了下来。”

“那我也要学着做吗？什么话都反着说？”我问。

“不用不用，老魏是有信号的，只有在他问‘有没有信心’的时候，大家才会这么说，现在说得也少了，毕竟不是件开心的事嘛。”

“东瓜以前是干嘛的？”

“跟我一样，做市场的，以前观测仪坏了都是他修。观测是件特别费心费神的工作，有时候大案子需要的数据情况特别多，经常一观测就是一整天没日没夜的。我们的机器也不先进，看一会儿要冷却一会儿，就更辛苦了。你从观测入行，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说：“辛苦我不怕，我昨天操作了一下，感觉还挺顺手，以后观测的活就多交给我吧。”

“不是以后，是现在，我们现在要辅助荣姐做她那个方案，今天你也听了，你要整理一个观测计划，及时将荣姐需要的信息提交给她。”

“好的， 没问题，但是我没有做过观测计划，雪姨你教教我吧。”

“行啊，先去吃饭吧，都中午了。”雪姨说完又对工作区叫了一声：“走吧，去东瓜那吃饭吧，红莲，给东瓜打个电话留个大桌。”

工作区传来荣姐的尖叫：“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