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

夜来放下“龙纹石”后走到听雨身旁缓缓坐下闭上养神，听雨虽然在睡梦中，但放佛收到了感召一般，自然的翻身抱着夜来的衣服，继续呼呼大睡。

一狗道长没有说话，依然喘着粗气，只是目光停留在喜豆身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房间里陷入安静，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狗道长也从回忆中醒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拳头砸了砸床铺，用自己尖锐的口音说：“大概十二年前，我在日月岛上生活，我是一个烂赌鬼，每天除了行乞就是与人赌博，穷困潦倒，醉生梦死，就在那时我遇到了喜豆他娘。”

一狗道长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用力吸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带着飘忽不定的目光继续开口诉说：“那时，喜豆他爹也是个赌鬼，整天泡在赌场，喜豆他娘已经有了喜豆，整天挺着个大肚子跑到赌场找喜豆爹回家。喜豆爹脾气很差，每次都和喜豆娘在赌场里大吵大闹。我看不下去，就帮着喜豆娘劝了几次。

再后来，喜豆爹就莫名消失了，我想应该是欠赌场的钱太多，被人家暗暗杀死了吧。所幸，喜豆娘在当地一户有钱有势的人家里做厨娘，而且据说喜豆娘与主家夫人关系不错，要债的也没敢去找她麻烦。

有一次，我饿晕在街头，被喜豆娘撞见，她感激于我曾为她说过几句话，就送给我一些饭菜，她见我可怜，时常吃不上依旧饭，以后就常常给我饭吃。

喜豆娘劝我不要在赌了，我也感念她的送饭恩情，就渐渐戒了赌，在山里劈劈柴，每日将劈好的柴卖给喜豆娘。

喜豆两岁的时候，金家在日月岛征兵，我就应征入了军。

三年后，金家起兵，我本来想随军一起。

可是有一晚，喜豆娘带着五岁的喜豆找到我，并且把喜豆托付给我，说她的主家夫人对她有再造之恩，她的主家夫人要随夫出走，她要和她的主家夫人一起，她要报恩，害怕没有回头路，就把喜豆托付给我，让我一定要保住喜豆生命，让他快乐的过完一生。从此我便再没有见过她，我估计大概也是死了吧。

我带着喜豆就不能随军一起南下，我打扮成道士模样，和喜豆浪迹天涯。

后来，传闻金家起事失败，天空中异星出现，天下狂兽聚集攻击人类，连家养的猪羊狗也爆发了兽性啃咬自己的主人。

我听说北境的琴亭国有秘法可以克制野兽狂性，那里的人安居乐业不受狂暴野兽的荼毒，我就想带着喜豆去那里生活，完成喜豆娘交给我的使命。但是琴亭国是一个世外桃园，外人很难找寻，而且要横渡北荒沙漠没有军队护卫的话十分艰难，那里蛇虫毒物极多。

所以我开始一边找寻琴亭国的踪迹一边寻找横渡北荒沙漠的方法。

最终，我设计在一个老兵手里赢得了这块“龙纹石”，据老兵自己说“龙纹石”是他祖上有功，皇帝赏赐给他祖宗的，一辈辈传下来到他手里。随后我带着喜豆一路往北方走，期间因为兽潮不断攻击人类，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在“绞兽军”里当了两年火头军，给打野兽的军队做饭吃。

前一阵子我们顺利来到盟土城，那日遇到你们，其实我和喜豆已经准备完毕，欲横渡北荒沙漠，不曾想你们也和我们一样的打算，我见小哥实力强横，就起了同行之心。”

一狗道长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

没想到听雨早已醒来，一直在听一狗道长的故事。

.她走到喜豆身前，也许是喜豆可怜的身世激发了听雨作为一个女性柔软的内心，她同情的看着喜豆。

半晌，听雨跑到夜来身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夜来说道：“大哥，我们就收留他们吧！他们也怪可怜的，你看一狗他根本就没本事照顾喜豆，起码喜豆是无辜的。”

夜来闻言缓缓睁开双眼，宠溺的看着听雨，用手轻轻的抚摸听雨的头发，但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飘在空中的阿声。

阿声和夜来本就心意相同，一个眼神阿声便知大哥意思，开口问一狗道长：“你还没有解释你为什么今早这么维护金家？”

一狗道长见形式缓和，就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到喜豆身边，一边抱起喜豆将他放在床上，一边娓娓道来：“喜豆娘的主家夫人，我想你们也能猜到，就是那九王之一金家金云之妻姚白白，他的妻子如此善良，我不相信金云是一个恶魔，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缘由。还有当年我参军入选时，金家一共募集二十万人，在金家起事的时候，金云曾经给过我们机会，告诉我们他要去攻打玉国，让不愿一起的可以立即退出，而我就是二十万人里退出的十二人之一。”说着他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少人退出？”听雨好奇的问。

一狗道长闻言赫然站直身子，表情气势顿时一变，抬头微微上扬，大声喊道：“人若无志，犹如死猪！人若无知，犹如虫蚁！我愿追随金王共探天下之谜。”

听到此处夜来立刻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不过是一己私欲而已！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秘密就让那么多人陪着他一起送命。”

“不！不是的！不止这些，那些话只是我们的口号，我们有更宏大的目标！”一狗道长激动的说着。

阿声听得入神，见不得一狗道长卖关子，急切的问：“到底因为什么啊？”

一狗道长却没回答，依然出神的望着半空。

“快说啊！你急死个人！”听雨不耐烦的说道。

一狗道长回过神来，神情黯然的说：“告诉你们能怎么样？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过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小屁孩而已。我知道，你们身上有你们的秘密，我以后也不在探寻。我的秘密就这些，也都告诉你们了，关于金家其他一些事情，我不会再告诉你们的半分，因为那里面有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