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盘扩张

“北城……”

陈初五看着桌上那只代表着北城的茶碗，陷入了沉思之中。

梧城东、北二城，素有东贫、北杂之称。

东贫很容易理解，住在这东城的人，大多都是贫苦人家，也多为本地人。

至于北杂，意思就是北城的人员结构特别复杂，在这儿居住的本地人只占很少一部分，更多的还是外地人。这些人大多都是破落户、苦力、跑江湖的，甚至是小偷、骗子、逃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比如像麻六这样的，就居住在北城。

如果非要给这两城找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穷。不过东城穷得纯粹，而北城就是穷得复杂了。

在北城这边，打架伤人几乎天天发生，跑江湖抢地盘要开打，苦力们抢活儿干也要靠拳头。坑蒙拐骗也是稀松平常，比方说你迎面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向你走过来，可别急着肯定他就是良善之人，或许背地里这人却是个千门巨骗也说不定。

所以爷爷打小就告诉陈初五，少去北城玩。即使要去那边，也要多留几分心眼！

那么话说回来，灾民们深处在这么混乱且复杂的地方，很难说不发生点什么事。

……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去北城看看？”陈初五试探着问道。

“然也！”黄老道捋了捋胡须，点头称是：“其实吧，我们现在一刻不停地在东城巡游，作用并不大。索性把范围扩大一点，到北城去！”

“可是，可是北城不归我管啊！”

“笨啊！”黄老道敲了陈初五的头一下：“你可别忘了，这阴司职位，是叫梧城巡游，而不是东城巡游。整个梧城，都归你管的！”

“咦，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陈初五恍然大悟。

其实这也不怪他，主要是他一直在东城这边打更，巡游一事，也跟着打更同时做了，其思维被限制在了东城，没有跳出圈子来看问题。

经过黄老道这么一点拨，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巡游范围，不能只限制在东城这边，而是应该在整个梧城。

“你说得挺对……不对！”陈初五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一个时辰之内，要巡游东、北两城，咱们忙得过来吗？”

黄老道一蹬眼：“怎么忙不过来，我都盘算好了。咱们现在巡游东城一圈，需要半个时辰对吧。”

“没错。”

“那咱们巡一圈之后，就径直往北城走。可别忘了，你在阳间的营生，只负责东城打更，那么咱们到了北城，完全不用敲梆喊更，更不用穿大街过小巷浪费时间，只需要捡大路巡视一圈就成。况且阴魂这东西，又不是必须贴近了才有感应，你有引魂灯笼，我有阴阳望气之术，哪儿出了问题，咱们直接去哪儿不就行了！”

“对啊！”陈初五兴奋的一拍大腿，他怎么没想到呢，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咱们无缘无故跑北城去，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了就看见呗。”黄老道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般人问不着咱们。至于保安队，就凭你和狗四这关系，你还怕他们抓你？”

“是这个理！咱们这关系，铁的很，不怕保安队找麻烦！甚至我还可以找狗四要张条子，那就更不怕人问了。”

“对咯……”老道士说到这儿，拍了拍陈初五的肩膀，一副长辈教育后辈的语气说道：“年轻人，眼光要放宽，脑子要活。这才能成事嘛……”

陈初五白了他一眼，很想顶他一句吧，但人家说得也没错。只好把这事先记在小本本上，以后有的是机会找补回来。

“那今晚上咱们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

……

当天晚上，陈初五二人就按事先商量好的，把巡游范围扩大到了北城。

北城这边的路，陈初五不太熟，但好在都是捡大道走，也不怕走丢。多走个几次的话，应该就会熟练了。而北城这边的情况，确实要比东城糟糕得多，这边棚屋搭了很多，东一块西一块乱糟糟的，地形很是复杂，不像其他三面那么规整。

因为这复杂的地形，使得这地方太好藏人了，随便往一个犄角旮旯里一缩，外面人很难看到。但这也更被灾民们所青睐，因为这代表着有很多遮挡，不像东城那边，睡觉的位置选不好，就容易挨穿堂风。

两人随着大道，在北城巡一整圈。因为路还不熟的缘故，回来的时候，刚刚好一个时辰。

但收获却不怎么样，遇到了两三次灯笼摇晃的情景，二人连忙狂奔过去，却发现那新生出的阴魂，正巧被阴差带走。那阴差看着还眼熟，应该一起喝过酒，但奈何任务繁重，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只是远远地冲陈初五点了点头，便押着阴魂潜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二人倒没觉得什么，毕竟现在还早，夜还长着呢。

可一直行到了四更天的时候，陈初五终于忍不住了：

“老道士，这北城的情况，跟东城也差不多啊。没见着有阴魂大规模出逃的迹象。”

“不能够啊！”黄老道施展着他的阴阳望气之术，左右查看了一番，最终还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实际情况与黄老道预想的不一样，这让他也有些失了方寸。

按他的想法，这北城人多而杂，又没有他们俩巡游，所以阴魂走脱的事情，极有可能在这边发生。

这个推测似乎很有道理，陈初五也是认可的。

但真正到地方巡了一夜，这才发现。他预想的有些对，但有些却不对。北城去世的灾民，确实要比东城多，这是因为北城的灾民，本就比东城多。

后来两人不甘心，专捡了偏街小巷走，也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象。

阴魂失踪的原因，还是没找到。而问题到此，又再一次陷入了停滞。

“这事情，恐怕不简单啊……”黄老道表情显得有些沮丧：“那咱们还巡不巡北城？”

“继续吧。”陈初五咬咬牙说道，“来都来了，咱们先看看再说。我就不信了，那么多的阴魂不见，就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至于后面……后面就等狗四那边的消息了。”

……

狗四那边的消息，倒是来得挺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狗四就上门了，顺带拿来了陈初五想要的确切数目。

看来对于陈初五的请求，他是放在心上了的。

陈初五打开纸条一看，再和记忆之中，柳文翰给他看的阴魂数目一对比，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