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恐慌蔓延

“啊！”

武大妈惊呼一声，整个人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连续喘了好几口气，心有余悸地往戏台上看去。只见得戏台上空荡荡的。

原来是场梦。

武大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再往周围一看，见大家伙都是一副后怕的表情。便忍不住问道：

“你们……也做梦了？”

大家伙点点头，然后互相印证了一番，发现做的竟然是同一个梦。只是一些细节稍有不同。最后小红月转过身来，武大妈看到的是一张瓦蓝蓝的鬼脸。

但其他人却有不同的意见。

“什么瓦蓝蓝的鬼脸啊，明明是黑色的。我看得真真的，可吓人了！”有人说道。

“不对，明明就没有脸，眼睛鼻子耳朵都没有，跟个白板似得。”

“难道不是颗骷髅头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对不上。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再往后台一看，果然，戏服配饰什么的都有被动过了的痕迹，有记忆力好的指出，被动过了的这些，还真是昨晚小红月身上穿的那一身。

这一下，众人便搞不清楚，昨晚上到底是小红月托梦，还是真的闹邪祟了。

反正这事情透着邪乎！

也有人猜测，或许昨晚那一出，只是小红月给大家提个醒，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只是吓唬一下，并没有真正伤害大家。但毕竟人鬼殊途，若是还有人来惊扰她的话，怕是要下死手了！

这猜测多少也有点道理。

这一下，没人再敢大晚上的来守夜了。大家伙儿打定主意，就算是班主给再多钱也不干！

至于班主，他自己都还在后怕呢。他倒是叫大家口风严点，别把昨晚的事情拿出去说，以免引起恐慌。

但他却忘了，这里是坤班啊，坤班里呆的都是女人。八卦乃是女人的天性，有这么劲爆的内幕消息，不说出去，憋着多难受啊！

果然，当天下午，小红月现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玉兰班——当然了，其实不用她们传，昨晚上的唱戏声早就传到后院了，大家伙都听的真真的。

这所谓的内幕消息，只是作实了戏台上闹得是小红月。

一时间，一种恐慌的情绪在玉兰班里蔓延开来。

……

其实陈初五后来也问过小红月，说她没事吓唬人干嘛，大家好歹是一个班子里的。以往也没少宠着你，既然现身了，那就叙叙旧，大家好说好商量。说不定当时就能把那场戏给唱了，那样的话她能得到解脱，玉兰班也不用解散。

但小红月的回答，让陈初五颇为意外。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吓唬她们啊。我根本就没见过她们！”

这就让陈初五大感疑惑了。武大妈她们明明见到了小红月，还打断了她的表演，怎么到小红月这边，又是另外一个说法呢？

难道他们之中，有一方在说谎？

但也不至于啊。

陈初五猜想，武大妈她们当晚恐怕真的是在做梦。或许是小红月现身戏台之前，她们就已经睡着了。只不过小红月的唱戏声，影响了她们的梦境。大家做了同一个梦。

而小红月没见到她们，或许是他们躲在角落的原因。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反正这夜晚的戏园子邪门的很，况且这鬼祟的事情，哪有道理可言。

怕是连柳文翰他们来了，也不一定解释得通。

“那后来呢？”陈初五问道。

“后来，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否则大家都不敢登台唱戏了。于是班主找了几个阴阳先生来看事。结果……哎！”武大妈说道这，叹了口气。

陈初五心里也忍不住腹诽。出了邪门事，大家都找人来看事，怎么找来找去，都没找对呢。前面凝香发疯是这样，玉兰戏院后面的几次易手，也是这样。都是找了先生来看，结果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最终只能摆烂。

这梧城阴阳先生的整体素质，也太差了吧！

怎么我遇到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呢。

这也是他忽略了，自打遇到了柳文翰，加入了阴司城隍以后，他也算是入了这个圈子。圈子不同，所接触到的人自然不一样。若是有假冒的神棍，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骗子太多了。

要梧城说有没有真本事的？

有！

比如张花婆，再比如黄老道。但这些人都是凤毛麟角，一个地方有那么三五个就不错了。但他们也是人，没有分身之术。世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哪儿处理的过来？

这就造成了一种供不应求的现象。这么大的市场，都是赚钱的买卖，有心人看了眼红。于是乎，市面上出现了很多滥竽充数的先生、神婆，都来抢占这一片空白。

好一点的，就如麻六他爹一样，有些人祖上或许真有本事，但到了这一辈，没学到本事，能看出个丁卯已经不错了。而差一点的，干脆就是假冒的，派头倒是摆得十足，但没有一点真本事，随便捧着个罗盘就敢给人看家宅，算个命中途还得翻书。

这能看对事儿就怪了！

只可惜啊，普通老百姓能接触到的，大多是这样的人。后者还好，最多是被骗点钱财，但事情没有变得更恶劣。但遇到前者就说不好了，就如麻六那样的，啥都不懂，还敢开坛做法，结果闹出个百鬼夜行，把柳老爷夫妇吓得够呛。

你说这事整得！

其实老百姓也难。但陈初五入行短，也拿不出个办法来，只能以后去问问柳文翰，看能想出个什么办法吧。

……

回到院子里。

武大妈接着说道：“……这先生是找来了。可惜都没看出什么，隔不了几晚上，就会听到前院传来唱戏声。大家受不了折磨，走的走，跑的跑，好好的一个玉兰班，就这么散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解决，但陈初五还是唏嘘不已。这玉兰班在梧城名气不小，结果好好的戏班子，说散就散，挺让人遗憾的。

“算了，这事都过去了！”武大妈的性子还是比较洒脱的，毕竟也过去了那么多年，只是今天突然提起来，稍微影响了一点心绪，缓缓就好了。

她看向陈初五：“你真的见到小红月了？”

“真的！她还记挂着你们呢。就想着好好在你们面前唱一出戏。我这才找到你的。”

“也是，她这辈子，就差这一场戏。那……”武大妈说到这里，眼神之中带着渴望：

“我能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