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上门了

小胖子被我盯得很不自在，刚想开口询问，不料我却有些失神，下意识伸手朝他摸去，看能不能碰到那层光晕。

小胖子疑惑地往后退了半步：“绍雨，你干嘛？你怎么了？”

这时我奇迹般地发现，那层光晕仿佛一堵透明的墙，右手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但却没有任何感觉，于是又收回来，可视觉上又确实存在，愣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跟小胖子解释，本想如实告诉他，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林业局那天的反应，最终还是憋了回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没事，眼睛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胖子显得似懂非懂，点点头不放心地嘱咐说：“哦，那行，早点回去休息。”

我慌里慌张的收拾好东西下楼，路上脑袋昏沉沉的，尽可能集中精神看前方，两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免得因此出事故。

可正当我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眼睛突然又疼了起来，我连忙使劲用手掌拍打眼皮，当再睁开时，发现街上的行人竟然都个个泛着蓝白色的光晕，明暗不一，十分诡异。

我正看得入神，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喇叭声，对于一个有路怒症的人来说，这可是大忌，当下伸出头就朝后面的宝马大骂：“催催催，催个毛线，赶着去死啊？”

然而对方也不示弱，伸出头与我对骂，两人仿佛一条是柯基，一个是柴犬，恨不得吃了对方的面前的空气。

吵着吵着，我陡然发现他身上也有光晕，却是非常弱，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仔细看甚至几乎没有，心里隐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没再与那人争执。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本以为自己忍让一时，对方会识趣的顺坡下，偏偏就有人反着来。

这位开宝马的爷就是典型，他不依不饶一脚油门从我旁边快速擦过，还不忘甩了一个大盘子，车身直接靠了过来，吓得我立刻猛打方向，前轮差点冲上人行道，情急之下使劲一脚老刹车，就听“嘎吱”一声响，整个车斜停在路边，吓得路人纷纷尖叫后退。

路怒症早已是世界通病，大部分年轻人都有这种症状，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导致情绪极为敏感，像我这暴脾气更是受不了，面对对方恶意的挑衅，顿时怒火中烧，抓起座位下的扳手就冲下车。

我这边气势汹汹，可人家根本不给机会，油门一踩便扬长而去了，奈何我的小排量追不上，只好指着车尾灯原地又骂了半天，心中抱怨道，这年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太多了，有点臭钱就非要横着走，今天真是倒了血霉，诸事不顺。

我平复着焦躁的心情一路小心驾驶，快到家的时候路上渐渐拥堵起来，当时心里还在纳闷儿，这大晚上的都快12点了还堵车？远远望去红色的指挥棒在不停地挥舞，知道是交警在作疏导，等我依次缓行过去时才看清楚，一辆香槟色的轿车正顶在中央隔离带上，正是刚才那辆宝马，前半个车身已经撞开了花。

路灯杆被撞得歪歪斜斜，随时可能倒下，车头凹进去一大块，司机估计没系安全带，脑袋撞破挡风玻璃趴在引擎盖上，身下染出大片深红色的鲜血，白花花的豆腐脑洒得到处都是，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他虽然趴着，但头却偏着，一双死鱼眼望着天上，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怒火彻底消了，人啊，说没就没了，于是摇头一声轻叹，刚准备收回目光离去，余光处却瞥见原本已经死翘翘的司机突然动了，两个眼珠猛然一转，像把镰刀似的直勾勾瞪过来。

什么情况？

心惊肉跳的我下意识猛踩刹车，好在速度不快，否则后面的车非追尾不可，接着就冒出一身冷汗，寒毛炸立。我使劲摇了摇头瞪眼再看，死尸的双眼根本就没动过，不等我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交警便催促我马上离去。

回到出租屋我依旧心惊肉跳，脑子开始反复琢磨，最近撞邪的事儿越来越频繁，真怀疑是不是自己踩到屎了，哪儿哪儿都有怪事，我用了很短的时间快速洗完躲进被窝，只盼着赶紧睡去。

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明明已经困意很浓了，但在床上滚了半天，喜羊羊都快数完三位数了还是睡不着，加上偏偏这时候脑子不争气，竟难以自控地去回忆刚才遭遇的画面，就这样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才慢慢有些睡意。

谁知到了后半夜，好端端的身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按理说这几天吹通宵都没事儿，室外蝉鸣蛙叫连一丝风都没有，怎么会突然降温呢？

我伸手扯过毯子，迷迷糊糊中始终觉得房间里哪里不对劲，好像不止一个人似的，索性直起半个身子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墙角处仿佛站着个黑影，我先是惊了一下，没敢动，随后下意识摁了床头灯，但却毫无反应。

恐怖的氛围开始渐渐充实着整个房间，身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搞不清是吓的还是热的，四下里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于是壮着胆子仔细往墙角看了看。

谁知那黑影突然动了一下，我直接被吓得从床上猛然弹起来，扯着嗓子吼道：“谁？出来！”

那黑影因为我的叱喝声顿了半秒，随后身子一斜，传出刺耳的骨骼断裂声，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形，正七歪八扭地朝床头移了过来，面对这情景谁受得了？

我被吓得瞬间蹦起老高，再次发出高、尖、长的惊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差点没晕过去。

发现竟然是刚才死掉的那个宝马司机，他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身子朝我慢慢靠近，每一步行进都动得很艰难，半边脑袋没了，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烂肉筋皮稀稀拉拉地挂着，只剩下两只血红的眼睛瞪得像个灯笼。

阿弥陀佛！怎么还找上门儿啦？

那鬼东西浑身淌着血走到床尾处死死盯着我，而我的精神承受力已经快到极限，顿时得出一个结论，电影里那种人鬼搏杀的场面都是骗人的，此时此刻的我浑身打颤，三魂不见了七魄，别说跟他打了，要不是住在五楼，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走窗户，当下也是抓起床头的衣物就往外跑。

对于妖魔鬼怪的概念我还停留在影视剧的层面，知道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穿墙遁地无所不能，今日一见，果然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因为无论怎么跑，那玩意儿都会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及时出现，好不容易下到二楼转角处，却被他堵了个正着，吓得我直接连滑了五个台阶，把脚也崴了。

“我尼玛！”

连续的惊吓让我不自觉地大声喊了句脏话，深吸一口气立刻转身上楼，结果没跑几步又和他碰上了，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我就这么来回上下地反复爬楼，也不知跑了多少趟，直到折腾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干脆瘫痪在梯坎上大口大口喘气，无力地摆手道：“大哥…哥…我实在跑不动了，开车吵两句很正常…别不依不饶的，你的死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

那男人依旧不说话，完全猜不透接下来他要干什么，只是默默面朝我站着，不说话也不动，狰狞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中，虽然看不清，但是却能深深感受到那股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