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鳞怪蟒

“隆隆”声响震天，借着破空雷电，东方曜简单观察了一下四周，但见山顶上尽是嶙峋怪石，其形各异，乍一看去影影绰绰，恍若冥界魂灵，而先前看到的茂盛植物就生长在乱石堆中央。

电光退去，洪雷又至，巨大声响撼天动地，东方曜只觉得心中躁动，隐约中居然生出一丝惧意。

“可笑！我堂堂稷下学院三代弟子，居然会被一声闷雷震慑！”

东方曜强自镇定，伸手擦了擦额头雨水，忽然觉得掌中剧痛，这才发现刚刚攀岩之时，手掌已被凸起的岩石褶皱割裂开来，此时正缓缓沁出血水。

   “也不知蒙犽师弟他们此刻身在何处，倘若看到我这幅狼狈情形，可真是要笑破肚皮了。”想起顽皮狡黠的同门师弟，东方曜心内略略温暖了些。

风嚎卷四野，骤雨覆苍穹，夜雨相融，天地一色，巍巍高峰立于此间，好似穹下一粟。

       东方曜屏息探查，发现四方除了连绵雨声再无第二种声音，他按捺不住内心悸动，手足并用翻过怪石，朝五株玲珑树生长方向行去。

    不过百米距离，但东方曜却走了许久，他内心丝毫不敢大意，生怕遇到什么危险，好在一路上除去几颗拦路怪石外，倒也没遇到其他阻碍。

伴着雷霆轰鸣，东方曜已然站在五叶株下，此刻雨势稍缓，前方视线略微清晰了一些，他仰头观瞧，但见五叶株高三四丈，根茎茁壮，约四五人才可环抱，繁盛枝丫此时正随山风飘摆，二者间虽还蒙着一层细密水帘，可蓬勃之气已是扑面而来。这还是东方曜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此树，比之以往在书本上阅览大不相同。

“乖乖，居然生长的如此粗壮，先前看时还以为是棵小树”东方曜抽抽鼻子，只感觉一丝若有还无的绿叶清爽之气，自五株树枝丫间散溢而出，穿过细密雨水直入心脾。

“叶分五枝，茎如黑铁，多生于灵蕴充盈之地。”东方曜一边回忆着古籍上的记录，一边围着五株树缓缓走了一圈，他发现这棵树越是向上枝茎越密，生长出的叶子都分为五支，好似人的手掌，更有一些树叶极为宽大，在分支上居然隐隐生出一丝红线，在雨夜中十分扎眼。

东方曜站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土地前，此时他心中一半期待一半紧张，全神贯注的寻找着发掘点，全然忘却了头顶的骤雨洪雷。东方曜心中思忖道：若非根茎生在灵石源头，日夜得灵气滋养，这小小树木在孤山险峰上，又如何能历经风雨，仍旧繁盛如斯？

“树先生啊树先生，小生今日可要得罪了！”东方曜心念已毕，左手一拍储物袋，一柄长杆鹤嘴锄握在手间，紧接着肩肘用力，向土地松软处发力挖掘。

雨水如瀑，掩不熄东方曜取石之志。掘地约有两尺，东方曜猛觉得虎口一震，鹤嘴锄好似碰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心中一喜，抹了一把眼前雨水探头细看，果然发现在掘出的坑洞底部，一丝紫金光华出现在泥土中。

“紫...紫色，一颗上品灵石！”东方曜大喜，想自己游历稷下山数月，所得不过百十来颗下品绿色灵石，而现在挖掘片刻，居然发现了紫色上品灵石。

“一棵上品灵石，效用远超千枚低品灵石，而且看此地情形，储量肯定不止一颗。”东方曜心中狂喜，要知道上品灵石在整个学院内都是稀缺之物，他手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脑中忖道：当真是天助我也，若非山风送缘，我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这块藏灵宝地！此番回到学院，以灵石为引，我的修为定可突飞猛进，到了年终的梦演试炼，说不定还能一举夺魁。

        但就在此时，一阵嘶鸣之声蓦然响起，东方曜眉头一挑，从美梦中豁然警醒。眼角稍抬，余光处一团黑影正从树冠急跃而下，夹带猛烈劲风直扑下来。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东西！”东方曜暗叫不好，他身子向后急退，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那团黑影。 他自忖心思慎秘，一路行来左右观察，并未发现什么异处，可看到灵石后喜不胜收，终是忽略了隐藏在繁盛枝叶中的危险。

此刻骤雨急至，天边电光又起，将四面八方照得通亮，东方曜目光闪烁，终于看清了眼前那团黑影。

眩光之下，东方曜双目刺痛，他连忙挼搓几下，依稀看清了眼前之物。

只见一条海碗粗细的巨蟒，正吐着信子从树干上缓缓游下，半身藏在树上，也不知身长几何，其头呈椭圆形，两目如炬，一张血口发出嘶嘶之声，更奇的是浑身布满红鳞，好似燃烧一般，在雷光夜雨中灼灼闪烁，观之令人惊惧。

东方曜与巨蟒相隔数丈，但自蟒蛇出现后，一股掺有泥土味道的腥热气息便扑面而来，眼前骤雨不歇，但这股气息却四溢发散，随着雨水迅速蔓延。

“原来初时嗅到的泥土青草味道，居然来自这条蟒蛇……”东方曜在稷下修行三年，也曾见过不少珍禽异兽，蛇虫鼠蚁更是不计其数，可饶是他心中有所防备，在看到这条背生鳞甲、躯干比自己大腿还要粗壮的蟒蛇后，仍是差点惊掉下巴。

这条红鳞巨蟒盘旋而下，双目死盯东方曜，蛇口开合间，吐出赤红分叉的舌头，显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电火消逝，四野重归墨色，唯有巨蟒双目透出的红光，在雨夜中依旧显眼。东方曜原先使用的长剑已断，此时手中只剩那柄鹤嘴锄，他左腿微曲呈蓄力之势，双目凝视捕捉巨蟒动作，两耳透过雷雨倾听，谨防还有其他异兽爆起突袭。

红鳞巨蟒仰着头颅，在东方曜挖掘的坑洞前嗅了嗅，待见到裸露在外的灵石后，忽而显露出狰狞表情，硕大头颅一扭，反身向东方曜袭来，只见一道黑影借着夜色急速移动，口中发出“嘶嘶”的啸叫声。

东方曜只感觉面前劲风刚猛，他心中暗暗叫苦，此刻敌我情况不明，不敢硬碰，只得闪步挪移，避开蟒蛇攻击。

“轰！”

只见红色蛇身横扫，将地面怪石尽数击碎。东方曜借势跃起躲过一击，他暗暗咋舌道：这蟒蛇劲力居然如此刚强，比之修行武道的稷下门徒也不遑多让。待得双脚落地，足下滑溜溜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不自主的往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