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圆之夜3

杨小凡不躲不闪，伸出巨手，一把将孩子抢过来，一脚踢在飞速冲过来的摩托车上，摩托车斜着飞了出去，金毛跌落在地上。

金毛慌乱中，向着杨小凡连开了好几枪，杨小凡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身子微微晃了晃，继续一步步向着他走过去。

地面在晃动。

金毛已经吓尿了裤子。

JC来了，迅速包围了现场。

枪口指向抱着孩子的杨小凡。

“把孩子放下。”带头的袁飞说。

杨小凡木然的看着袁飞，然后转身，抱着孩子缓缓的走向戴眼镜的男人。

他有一种想把孩子塞进嘴里的冲动，吃了她的肉，喝她的血。

杨小凡的理性一直在阻止它这么做。

他与它激烈的斗争着，在最后的关头，影子醒了，他们并肩作战，击退了心中的魔鬼。

眼镜男拿着刀一步步的倒退。

“孩子，还给你。”他沙哑着说。

男人停下，颤抖着接过孩子，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刀始终对着杨小凡。

将孩子递给男人之后，异变成兽的杨小凡倒在了地上。

几十把枪一起指向地上的他。

安静跑了出来，挡在那只杨小凡变成的兽身前，她说：“别，别开枪，是他救的孩子，他是好人。”。

然后她看向那个正抱着孩子的男人，希望他能站出来作证。

男人躲闪她的目光。

袁飞放下了枪淡淡的说：“我认识他，他昨天协助我们抓获了那家伙。”她说着指了指已经被制服的金毛。

“爸爸，是这个哥哥救了我。”孩子抬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爸爸。

男人点头，颤巍巍的走近，说“没错，是他救的孩子，他是好人。”

杨小凡已经昏死过去，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那只狰狞的兽消耗了他所有的精神和气力。

安静搀扶着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刚散去的人聚过来，看着杨小凡的怪样子，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他刚才要吃那个孩子。”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说。

“他没吃，他救了那孩子。”另一个女孩说。

“我们要将邪恶扼杀在萌芽状态，他刚才明明有要吃那孩子的冲动，不能姑息，万一伤到别的孩子怎么办？”络腮胡子一板一眼的说。

人群分成了两大阵列。

“对，他是怪物，应该把他关起来，关起来。”很多人在叫嚣。

刚才真正的坏人在作恶的时候，不见他们出来，现在救人的人反而成了他们围攻的对象。

安静惊恐的看着众人，紧紧的抱住杨小凡。

生怕被这些人抢去关起来，或者送到什么机构做研究。

袁飞站出来力挺杨小凡，她证明这孩子昨天还帮助警方打击罪恶，抓住了人贩子，今天之所以身体出现异变，可能是有什么古怪的病也不一定，再说他今天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反而救了这孩子，大家应该宽容体谅，他得了这种怪病也挺可怜的。

人群这才不甘心的散去。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杨小凡被自己的哥哥绑在椅子上，这种情形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他已经习惯了，只要过一晚，弟弟就可以恢复过来。

看着弟弟痛苦的挣扎，他的心好痛。

他宁愿被绑着的那个是自己。

杨小凡一生下来就被认为是不详的人，他身上的这些印记被唤作鬼症。

他一降生，就要被逼着遗弃。母亲被逼成疯子，父亲木讷老实，不敢反抗。

是吉祥和爷爷偷偷的将被丢弃的他带回来，抚养成人。

后来他没死的消息，还是被族人发现，他们和爷爷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冲突的结果是爷爷被气得倒地吐血而亡。吉祥被迫带着杨小凡离家出走，再也不敢回寨子。

从出生的丢弃，到族人围攻的被迫离家，吉祥的父亲杨风始终默不作声，蹲在角落里抽烟。

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他不敢反抗。

更害怕杨小凡会真的如同族人所说，给他们带来厄运。

吉祥恨透了爸爸。

他带着弟弟小凡告别了家乡，四处流浪，乞讨打工为生，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每个月到月圆的时刻，弟弟小凡都会异变成一头毫无人性的怪兽，发狂似的咬人，砸东西，嚎叫。

因此他们在每个地方都呆不长，一旦人们发现杨小凡的异常，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驱逐出去。

为防止杨小凡发狂时伤人，嚎叫声吵到别人，吉祥租住了这个没人肯住的地下室，一是这里见不到月光，二是不会吵到别人。

吉祥为这个弟弟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带着弟弟流浪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林晓影的女孩，他俩一见钟情，在一起度过了快乐的时光。

可惜林晓影无法忍受弟弟每个月圆之夜的发狂，发疯，生下小雨之后便默然离开了。

离开的那夜，她对吉祥说，假如他能够放弃弟弟，他可以考虑留下来。

吉祥拒绝了那个女人。

她将孩子递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去。

吉祥看到她上了不远处的一辆奥迪车，一个男人得意的向他挥了挥手。

他的心好疼。

他抱着孩子拉着弟弟小凡的手，在细雨中缓缓往家走。

自此之后，吉祥更加孤僻，拼命的工作，打黑拳，挣钱供弟弟上学，给他找各种各样的医生。

弟弟一天天的长大，身上的鬼面也愈来愈清晰，发作的时候越来越狂暴。

有几次险些挣脱绳索，伤害到小雨。

每逢此刻，吉祥都很怕。他害怕弟弟从此变成野兽，变成行尸走肉。

心里怕，可是表面上却很坚定，因为在这个残破的家里，他是弟弟和小雨唯一的依靠。

杨小凡很快醒来了，身上也不发烧了。刚才的情景就如同一个梦，他在梦中将那个一直企图控制自己的兽给驱赶走了。它真的暂时不会来了吗？

看到杨小凡这么快醒来，吉祥很意外，之前每次发作最少要闹到天亮才肯罢休，今天咋刚过十二点就好了。

“你感觉好点吗？”吉祥没有解开绳子，小心的问。

杨小凡点点头，“哥，我饿了。”他说。

“好，好，哥马上给你弄吃的。”吉祥慌忙解开绳子，端过来一杯水递给弟弟，然后转身去了小屋。

小雨远远的站在边上，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叔叔。

小凡冲着他招手，小雨摇摇头，有点害怕似的缩了缩身子。

杨小凡一阵内疚。

“叔叔好了，小雨不拍。”他微笑着说。

“那你还掐我吗？”小雨紧张的说。

“叔叔再也不掐你了。”杨小凡知道自己发病的时候，曾经伤害过小雨，他的心里很内疚。

“叔叔明天给你买个玩具。”杨小凡说。

小雨脸上露出笑容，小心的走近。

“爸爸说我们家穷，要省钱用，还要给叔叔治病，小雨不要买玩具，叔叔给我做一个玩具就行。”小雨懂事的说。

杨小凡心中更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