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求师

程夫人道：“这段时间太子殿下大婚，说动娘子离家不容易。”

盛五娘不解：“这与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程夫人顿住：“本来就是这样。”

借口。

盛五娘面上更加不服。

程孤云知她说一不二性子执拗，温柔解释道：“盛五娘不知晓，婚宴上各家娘子皆会挑选夫婿。行清节过后多是吉日，众人皆觉得祖先庇佑适宜成亲。以往那段时间喜事最多，实在不是好时机，不如暂缓一缓。”

盛五娘：“娘子军不需要求嫁之人，十五岁以上即可。”

程孤云：“十五岁也到了该嫁的年纪啊。”

盛五娘：“……”

程孤云继续道：“倘若长辈看到了合适的夫君，有意为他们定亲呢？”

盛五娘再次无法反驳。

程孤云笑道：“拖个几年也不妨事，娘子学武多为强健身体保护自己，鲜少有盛五娘这样胸怀大志舍身为国的娘子。”

“不可能。”

“京都没有我就去金州。”

“二十四州上千城池，一定有人愿意投入娘子军。”

此语豪气壮云气势铿锵，程孤云愣了愣。

以盛五娘孤身追去贺州，五年间通过重重考验后才可投入大哥麾下的勇气来看，无论如何她也会实现成立娘子军的目标。

程夫人闻言有几分感动，便任她去了。只是……

方才说到哪儿来着？

程孤云回想了下，母亲那句话的重点在于：让盛五娘教司宁骑射。

魏初昀心烦至极，不是程夫人亲自教她吗，怎么又说是盛五娘了？他才不愿让盛五娘教。

魏初昀冷声道：“盛五娘身负重任，恐没有精力做这件事，既如此不如令选其人。”

“不行！我五岁便习骑射，教授骑射之术对我来说毫无难度，为何要选其他人？”

魏初昀心烦：“她不一定时时待在镇国公府，每次随我过来时教授她的人需在，你家住京兆司如何能做到？”

“我每日卯时准时到此，傍晚归家。”

“若她恰好天黑过来，你不在如何教！”

“叫我回来就是，我可以睡在厢房。”

魏初昀更烦，想也不想脱口说：“你身体不适……”

“军中从不讲这句话，一切以训练为主，该做什么便当做什么。同样，若她身体不适也必须听从指令。”

话还没说完被她打断，魏初昀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几乎咬牙切齿：“若我就想别人教她呢？你要拦我！？”

小世子的侍女挑选师傅，她凭什么阻止他的决定？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小世子？到这份上已经不是她能力不足的问题，而是小世子对她有偏见，不喜欢她。那她便没必要坚持了。

盛五娘想得很明白，立马便垂首道：“小世子的侍女如何自然由小世子做主，外人不足为道。”

程夫人对他们这番谈论很是疑惑，原以为盛五娘定是要抢着争下这个师傅，结果盛五娘回得这般自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魏初昀为逼退她感到得意。

盛五娘的反应倒在司宁的意料之中，那天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不介意。

盛五娘向程夫人告辞要去继续忙了，程夫人这才觉出不对，问她干什么去？

程孤云在一旁道：“同为女郎，盛五娘更明白其中的动作要领，她教授最合适。府中当没人比得上她。”

她意图报复司宁怎么办！

魏初昀：“比试那日我见过盛五娘骑射，她射箭无力，骑马不稳，我以为她还需练个几年，并不合适。”

那日比赛结束后才见小世子出来，小世子怎会见过她骑马比试的情景，司宁告诉他的吧。

盛五娘对司宁的人品更加不屑：“街上围观百姓手无缚鸡之力，我只需赢了便好，为何要使出全力？她横叉一脚，借我使力才赢手，是谓胜之不武。”

此话说的是没错，但是盛五娘语气不善，听起来是另一番滋味。便是熟悉她的程孤云听了都忍不住担心魏初昀会误会，想替她辩解。

果然此话一出，魏初昀周身气息忽然沉下，凌厉的眼神刀剑一样刮向她，待她话音落下便斥：“你既无意争选侍女，为何参加比试，乱我王府。”

“这话从何说起，京都娘子皆可与我比试，输了劝服她入娘子军，赢了便退出，第二名依旧是最好的人选。我并没有扰乱比赛。”

算盘打得可真响，那是为司宁设置的，她以为是她的主场吗？

此女好生讨厌！

魏初昀脸色不悦，程孤云站盛五娘的立场为她说话，本想缓和气氛，结果明显可见的，魏初昀脸色更沉，气氛更僵了。

喝茶解渴的程夫人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便没说话。反是司宁开口道：“盛五娘女中豪杰，我若可以跟你学习是我的福气。”

魏初昀一愣，偏头看她。

盛五娘不可置信，她以为司宁当不喜欢她才是。

“盛五娘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定了。”

魏初昀震惊。

“你觉得她好？”

“女郎之间说话比方便，奴婢练武时会遇到的情况想必盛五娘都经历过。最重要的是，盛五娘的身手确实厉害，值得奴婢学习。”

司宁都这样说了，魏初昀还能说什么，看她说话时神情不像勉强，反而带着笑意，魏初昀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白生气了。

“那好吧，你喜欢便好。”

这语气勉强得好像委屈了他侍女似的，盛五娘本来就对魏初昀没好感，现在更加不喜欢他。司宁……还凑合，没那么让人讨厌。

如此后，空气中凝结的烟火气渐渐消散，几人开始转马场，听程孤云讲解府中各处新奇场景。谁料片刻小厮来报老太君哮喘发作，几人又匆匆赶往老太君房中。

那大夫说：“哮喘最忌讳花粉纤毛，此次发现的及时，老太君身体没有大恙。”

一旁侍女怕夫人怪罪，慌张说她一直认真打理房间角落，没有偷懒所有小厮都可以作证。

小厮出来点头称是，程夫人听闻生气不已，若是如他们所说母亲怎会犯病，这群人竟然会联合起来撒谎了。

动怒之下仆从骇然，心思活络的回想今日同往常不同的之处，突然一人跳起来道：“今儿不知哪里的猫跑进来了，它就在床边。一定是猫毛害老太君咳起来。”

这府上的猫还真有只猫，就是魏江带来的。

他闯祸了。魏初昀勾起嘴角，开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