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阳光下的司宁

管家猜不准，磕磕巴巴说嗯。

贴身武器对于武者来说就是命门，战场上丢了武器死路一条，在擂台上丢了武器，那就是丢了脸面。

若传到镇国公府，她有什么脸立足！

盛五娘沉着脸道：“是我轻敌，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过招而已，两分精力都没使出。不想你下手狠辣，一心赢我。”

输了武器就叫狠辣？司宁心中好笑，面容却依旧平静：“你怎么知道，如果管家不提那么高的月银我才不来。”

管家愣道：“你是为了月银？”

“是呀。”司宁扳手指算给他们听，“每月月银二十两，一年下来就是二百四十两，可以买下两间店铺一个宅子，过个十年二十年下半辈子都足足够了，这么大的好事不干白不干。”

“你！”盛五娘更觉颜面扫地，“小世子高风亮节心性善良，怎能让你这种满身铜臭的小人服侍。”

“原来是身份卑贱的财奴，官家大户都看不上你这种奴才，更何况是功勋王府。王爷绝不会让你做小世子的侍女。”

说话之人是第一名入选者，是个骠骑将军的女儿，刚刚受了司宁一掌怀恨在心，本想着如果能成为小世子的贴身侍女，就不和司宁计较了。结果横空来了个盛五娘，而早判了失败的司宁借着她大出风头。

如果没有她们，小世子的贴身侍女一定是她！

司宁轻瞟了她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对啊，世道艰难，谁不想生活好一点，没钱谁活的下去。”

百姓纷纷附和。

尽管百姓站在司宁那边，但也有人不喜欢她，盛五娘面色缓和，一字一句道：“你的身手确实不错，要是真的贫困可以来京兆司暗狱，我听说狱卒看守犯人不力发配边境服役，正缺人手。由我做保可免去繁文缛节，不耽误你的时间。”

明晃晃的意思谁听不懂，有些百姓捂嘴笑道：“许久没见盛五娘，她好像比以前有趣多了。”

盛五娘在京中小有名气，而司宁不过是个脸生的外乡人，虽然司宁厉害，道百姓们内心都是偏向熟人盛五娘的。

司宁不着痕迹瞥了暗处作壁上观的人一眼，上前讨教：“听起来很威风，要是月银高出一倍我就去。”

众人吃惊，那可是专门用刑的暗狱，成天都是惨叫声，而且被关押的人罪孽深重，有些还会武功，一般人很难看住的啊。

盛五娘口中被贬的正是没看守住十三阁阁主的狱卒，让他逃脱至今找不到踪影。

那活计钱多也没命赚啊，这黑衣娘子想钱想疯了不成？

盛五娘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司宁还真应了。

那三名娘子已统一战线，闻言喜出望外，纷纷掩唇道：“看你的模样真是合适，盛五娘把她收了去吧。”

“说不定能混出个头儿当当。”

司宁笑：“好啊。”

盛五娘正要说话，忽听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穿过众人的议论声，透着笑意。

“京兆司焉能比之王府，嫌月银不够本世子再多加你一倍。”

管家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了。

只见银铁面具遮住了来人的面容，身下是一副深色轮椅，除了落水的小世子还会是谁？

众人神色各异，都将魏初昀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看是不是与传言一致。

管家：“小世子，您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等了两个时辰，不知喝了多少盅凉茶还没见到人，出来看个究竟。

魏初昀本意只是贴个告示，让司宁有个顺理成章进府的理由，没想到……场面这么隆重。

还让他看见了司宁精彩绝伦的表现。

不愧是王府的管家。

管家忽然浑身发冷，有点害怕小世子的眼神。

魏初昀已经与他错身行到了司宁面前。

“不说话便是默认，从此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

“每月六十两。”

魏初昀挑眉：“嗯。”

司宁借盛五娘射的箭中靶时就看见魏初昀到了，众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和盛五娘身上，不会注意到王府丫鬟后边的魏初昀，而且他坐轮椅矮人许多，又是在门口那个地方，更不可能有谁发现。

所以呢，后边的话都是信口胡邹，魏初昀想看戏，她就让他看个够，看完留下赏钱。

不过六十两啊，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司宁止不住地笑，向来冷冰的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

她逆光而站，抬眼看她时需要微微眯着眼，可是魏初昀甘愿这样看着，他从来不曾见过司宁……笑成这样，像个偷到了糖吃的小孩儿，天真无邪。

笑得有点心疼。

他恣意半生，即便家破人亡也受上天眷恋让他重生，拥有神奇能力助他度过难关，变成彻头彻尾的废人遭人丢弃又如何，他始终是幸运的。

司宁不同，所有村民厌弃她、恨她、为难她、她从没过过正常人的日子，甚至很少笑，她遇到最开心的事可能就是见到大把的银子。

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比高山上风吹日晒的石头还要坚韧，无情。

若进了军营，定然比盛五娘厉害百倍，也会有许多仰慕的百姓，一生逍遥自在……

魏初昀的想法不过眨眼而过，那三名娘子哪儿能甘心，见到小世子便跑上前哭泣。

“小世子万万不能让她做了侍女，她心肠歹毒，一上擂台就打伤我们，您看这衣裳上的血，都是她害的。”

魏初昀以手掩鼻，蹙眉道：“难怪扑面而来恶臭味，离我远点儿。”

三名娘子身体一僵，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另一人用干净的袖子擦泪，恨恨道：“小世子您不知道，管家早已说过点到为止不能伤人，她却屡次违反规则，不懂规矩，怎么能做您的侍女！”

“本世子的侍女不用懂规矩。”魏初昀伸手拉过司宁，刻意往后退了一大步。

三人面色又是一僵，小世子庇护之意也太明显了，众人纷纷对她们三人指指点点，始终躲在两人身后的娘子忍不住了，冲出前说道：“侍女要是盛五娘我们就认了，凭什么是她，她骑射不通相貌平平，哪里配的上小世子？”

“咦？她说的对啊，能进王府的丫鬟小厮相貌必须过关，黑衣娘子这鹅蛋脸很普通啊。”

司宁无语，吃多了就成了鹅蛋脸，现在她比以前好看多了，竟然还会被议论。

还有人特意叫大家一起看管家身边的丫鬟，还有后边好几个站着的小厮，与司宁对比，惊叹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