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关小黑屋

“你还说，你这张嘴真是够毒的，少说几句会死吗你！”

几个人都走到了门口，突然司宁拦住他们道：“他是我夫君，要管也是我管。”

李老头瞪大眼睛，毒寡妇找了个漂亮夫君的奇事在外边传的沸沸扬扬，传言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小郎君还真的是她夫君！？

李老头满脸不敢相信：“哪有你这样做人家妻子的，你还不快去看他，你还想再守寡不成？”

“他是疯是死有我准备后事，关你什么事。还是说，棺材钱你出？”

“你！”

李老头气得肝疼，人病死在回春堂，他们当然要出一份钱，镇上谁不知道他的规矩。

伙计连忙扶住李老头，给他顺气，李老头气道：“谁喜欢管你的事，带你夫君赶紧走，你们不走我叫人赶也要把你们赶走了！”

“好啊，今晚等着你。”

说完司宁头也不回走了，她径直来到后院。天边云霞一片，七彩红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地，这里安静如风，并没有伙计说那般夸张。

司宁想了想，还是绕到了她第一次见到魏初昀的地方，翻窗进去。

魏初昀想要离开必须依靠轮椅，司宁料想他不可能跳窗，最起码有脑子的正常人不会这样做。然双脚落地，看到窗边被撞晕过去的魏初昀，司宁只想骂他一句——

疯子。

屋内一片狼藉，能丢的全都砸到了门边，丢不了的桌椅也全都挪了位，凌乱不堪的被褥与发丝凌乱的魏初昀，真是让人心头窝火。

李老头晚间派人来看时，屋中空无一人。

黑漆漆的小屋密不透风，见不到一丝光亮，“咕噜，咕噜”的声音异常清晰，不知响了多少声。

轮椅上的人摸了摸肚子，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神色在黑暗中渐渐被怒火取代。

“这是哪儿？”

“人呢！？”

“你竟敢关我！”

“毒寡妇，害人精，你给我出来，躲哪儿去了！？”

这间房是灶房角落隔出来的一间，外边就是灶台，一堆柴火锅碗瓢盆散乱放着，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里边还有一个暗间。

其实，这是司宁的练功房。

魏初昀受伤占用了她的房间后，她都是在这里度过夜晚。

这间房隔音极好，所以无论魏初昀如何竭力嘶吼，普通人都听不到什么，但她不一样，墙内的声音逃不了习武之人的耳朵。

“你给我出来。”

魏初昀紧紧攥住轮椅扶手，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都是因为你，你给我出来！”

“你不是说我是废人吗，关我是什么意思。”

“都是因为你……”

魏初昀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不撞到出口不回头。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待里面的动静渐渐消失。

司宁放下斧头，走进灶房，将晾了一夜的开水倒入水壶中。

打开门，光线明亮刺眼，正好让焉下去的魏初昀醒来。

魏初昀以手遮挡，他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可是直觉告诉他，是司宁。

也是这一瞬间，他头皮一麻，屋里有人！

他迅速放下手看去，屋里原来还有两个人！就在门口旁边。

他们满脸是血，胸前也是血红一片，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们惊醒奋力挣扎，然而他们双手双脚都向后绑住，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的。

魏初昀嘴唇微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两个人，就算再蒙住了双眼他也永远不会忘记。

一个发号施令迫害于他，一个亲手断绝了他的希望。

司宁走进来，远远将水壶丢过去：“两个大活人都看不见，眼瞎。”

水壶落到魏初昀怀里，魏初昀浑身一颤，骤然回过神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说话，声音粗粝难听，仿佛陈旧的机关重新启动，看来已经折腾累了。

司宁看那一脸被吓着的模样，神色冷漠：“他们的死活交给你了。”

话新一落，司宁身后的两具身体面容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他们不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满嘴是血，口中的布条活脱脱变成了个血球。

浓烈的血腥味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弥散开，带着恶臭让人恶心。

什么叫血盆大口，魏初昀亲眼见到了，他浑身僵硬不敢直视，再一想到自己与他们待了一天，更觉毛骨悚然。

“他们……”

“不让他们大声嚷嚷最好的办法，就是拔了他们的舌头。”

司宁一脚踩在刀疤头上，牢牢摁住：“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下的毒手，谁就该付出代价。”

话音一转，黑白分明的眼盯着他，寒光迸现：“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要是饿了，这儿有两大块人肉呢，随便吃。”

魏初昀没听懂她的意思，他呆呆地望着血人，动了动皲裂的唇：“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压在心底的怒火隐隐又要浮上面来，司宁冷笑，一句话也不想说，昨天她已经说够了。

她大步迈开腿，转身“砰”地关上门。

世界重新回归黑暗，武状原和刀疤的衣裳与泥土的摩擦音异常刺耳。

魏初昀这才慌了，他拼命按动轮椅追逐亮光消失的方向，轮椅却中途卡住。

武状原像条蛆虫扭动得厉害，轮椅摇晃，魏初昀的心一点点，一点点沉下来，沉入深谭。

他梦见过的。

他梦见武状原被人绑了手脚，他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就像现在这样，幽黑阴冷。

武状原大声呼喊，骂的话和他差不多，后来有人来了，眼前有了亮光，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能感觉到有人一手钳住武状原的下颌骨，一手硬生生拉出他的舌头，掐断。

紧接着武状原就是蜷缩成一团，呜呜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滚烫的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整只手都是血，血顺着往下染红了衣袖……

渐渐与他方才瞧见的血人重合。

魏初昀无声笑了，司宁……做的好啊。

可是……

那怎么够呢。

他一笑，唇瓣痛如针扎，湿答答的水滑进口中，又咸又苦，然而魏初昀笑得更癫狂了。

他挣开轮椅倒了下来，扑在武状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