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毒寡妇的故事

司宁：“我的东西难道不算嫁妆？”

族长缓缓点头：“自然算。”

村长夫人恨得牙痒痒：“你有啥东西，你身上的衣裳鞋子哪样不是我们给你的。你分明就是讹钱，要啥子嫁妆！”

“卖身契。”

村长夫人一噎。

魏初昀一愣。

这是嫁妆？她穷到只有卖身契了么。

司宁接着道：“还有一枚玉坠，那枚坠子我从小就带着，嫁过去后被你们收了。”

“什么玉坠！”

村长夫人猛地跳了起来，个子不高手却伸得很长，指着司宁就骂。

“还说不是讹钱，你咋会有那种东西？没个几两银子……”

“行了！这里是祠堂，不准吵闹。”拐杖狠狠往下一敲，族长声音苍老满含威严。

村长夫人被村长拉了回去，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噤了声。

这是吵闹？明明是村长夫人不分是非咄咄逼人。

司宁心中冷笑，面容平静：“还是族长深明大义，拿回嫁妆后我就彻底和万华村没有关系，再也不会来万华村。”

真的？

村民们惊呼起来，早就该把她赶出去，凭什么他们要收留灾星害人精，如果不是她，村里的收成也不会一年比一年少，更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村民们一个比一个赞成，催促赶紧让司宁离开的声音越来越烈。

村长夫人再不愿也不能违背众意，族长让村长三日内还给司宁，她咬牙切齿：“东西又不是我们放的，要是没找到你就要永远赖着我们了？”

“找点东西三天还不够，村长夫人不是挺能干的吗？”

“你别扯啥犊子……”

“明天。”司宁不耐烦地微微弯腰，盯着她说，“明天是个好日子，就麻烦村长夫人把东西交给我了，我立马就走。”

“你！”村长夫人震惊，一下子没说上话来，咽了一下唾沫，扒开村长，胸挺得老高了！

“族长明明说的是三天后，凭啥变成明天，族长的话都敢违背，你以为你谁啊！”

魏初昀蹙眉，究竟是谁自以为是胡搅蛮缠，不过是一点小事，耽搁这么久。要是皇家宗庙上有人这样聒噪，他早就离开了。

真是让人心烦得很。

司宁神色淡漠，转身问：“族长觉得怎么样，过几天就种不了谷子了，村长们两头忙不过来，还是抓紧找比较好。不然村长夫人又该骂我消耗她的时间。”

“你说啥子……”

村长猛地把村长夫人拉了回去：“少说点吧，族长还在呢。”

村长夫人凶巴巴道：“你没听见她说啥吗，她竟然在族长面前说我坏话！本来就是她不对……”

骂得最厉害的人就是她，村长无奈道：“她一出现糟心事就来了，一天就一天，让她早点走吧。”

终于说了句好话，村长夫人撅了撅嘴不吭声。

早点滚，最好死在外边。

村长夫人不强烈反对，事情就很快定了。

司宁要求族长作证，明天这个时候把嫁妆交给她。

族长自然同意，村长夫人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心里窝火，但村长也同意，这里还有这么多村民，她只能憋着。

族长让大家散了，但村民就来是为了看天仙小郎君，还没瞧够呢，他们迟迟不离开，村长夫人心里正窝火没处发，三下五除二就仗着村长的名义，把人都轰了出去。

魏初昀跟在司宁身后，满脸怨气。

他最讨厌的就是议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非要吵得不可开交，不如吟诗作对来的痛快。

午后天晴，魏初昀小憩过后百无聊赖，随便逛逛，忽然碰见了木童。

木童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毒寡妇才小跑过来：“菩萨，菩萨。”

魏初昀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一黑，等他到了跟前眸子微动，冒出了个想法。

木童问：“菩萨为啥会喜欢毒寡妇呀？”

“你别叫我……菩萨。”

“不叫菩萨叫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他不愿冒犯到神灵。

“啊？”木童挠挠头陷入苦恼。

魏初昀趁机问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啥事呀？”

“为什么大家都很讨厌司宁？”

“司宁是谁？”

“……毒寡妇。”

“她！？”木童突然间头皮发麻，圆溜溜的眼睛转向四周。

四周空荡荡的没人，不是司宁来了，木童大松了一口气，蹲下来悄悄说：“她克夫，是村里的灾星。”

“生辰八字不合才会相克，如何就成灾星了？”

木童努力竖起耳朵，听懂了后半句话。

“她就是灾星，自从她来到村里，就出现了各种怪事。”

“树林里的毒虫都跑在路上，跑进家里去了。还有村里唯一的一条河，我们祖祖辈辈都在里边洗澡洗衣服的小河干了，田地没有水载不出庄稼。还有一次大石头滚下来把长长的甘蔗都压死了，他们栽了好久的……”

魏初昀越听越扯，打断他：“她是人又不是神，怎么能将这些天灾算在她头上。”

“她就是灾星！”木童猛地站了起来，响亮的声音仿佛要穿破天空。

“嘘。”

魏初昀立时竖起指尖放到唇前，他不知道司宁去哪儿了，万一她在祠堂里被她瞧见，指不定会发怒。

他倒不是怕她凶起来的样子，而是司宁好歹是他的恩人，这种事总有些不光彩，更重要的是，他们整天都要打照面，阴阳怪气得说话比骂人还难听。

木童吓一跳，赶紧捂住嘴看前看后，蹲下来继续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大家都有点害怕。”

魏初昀微微侧头：“什么事？”

木童呆呆看着离自己很近的魏初昀，心想菩萨一定是不知道毒寡妇的故事才好心娶她的。

他大着胆子说：“何叔去雾山打猎，到了晚上也没回来。他的舅子就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找，结果天都亮了一个人都没有出来，后来村长又叫熟悉山的老猎户去看到底是咋回事。但是在雾山消失的人都是从小就在山里打猎打大的呀，咋会迷路。”

“听说老猎户害怕得不敢去，是那些娘子求着他们去的。娘子们守在山脚下，等到了太阳下山也没见人出来，而且没过多久她们就听见了狼哭鬼叫！”

“大家吓得都生病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进山，但是有一天大家亲眼看见毒寡妇背着鸡枞卖了好一笔钱。”

魏初昀若有所思：“山和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