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头痛欲裂

我佯装睡着，看莺儿对我摇摇头，转身出去，便缓缓的睁开眼睛，随着莺儿的讲述，有一些片断不断的这么冲进我的脑海，像是记起些什，又不记不清，又好像很想记清，几股力量冲击着大脑，我终于忍不住了，头痛欲裂。我克制自己不再想，然后努力闭上眼睛，慢慢的睡去，这一觉，好长……

“若兮哥，你看，你快看，河里有鱼！”

“傻丫头，河里当然有鱼啦”

“哼，又笑我。若兮哥，我们抓几条回去吧，做给娘吃，好不好嘛”

“好！”“唉，兰儿，你慢点，别摔着！”

“若兮哥，快来呀，好多鱼呀！”

“若兮哥，你将来娶了嫂嫂是不是就不要兰儿了？”

“傻兰儿，若兮哥怎么会舍得不要兰儿呢”

“听着，兰儿，这一世，我秦若兮非卿不娶！”

“若兮哥，我……”

“兰儿，我明白，都明白，你只需记得我们的诺言，其它的，就交给我！”

“若兮哥” “兰儿”

“哥，这是义母为你选的，都是这方圆百里一等一的美人，你看看，可还有中意的？”

“兰儿，你……”

“哥，你不用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的，快挑挑”

“我不看”

“哥，你就看看吧，要是没有中意的，我们可以拖媒人再选”

“你！……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睡梦中疲惫的醒来，房间内没有莺儿，回想起梦中的片断，那股莫名的头痛再次袭来，我知道我不能再想了，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我真的很想快点了解这一世的我，快点融入这里的生活，甚至顾不得身上剧烈的疼痛。虽然这里的生活存在着太多的未知，过往十六年的记忆只剩下些零星的碎片；不知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恨，对我要下这样的狠手；还有那个我并不熟悉的莺儿，讲述我的过去好像背书一般，太过蹊跷……虽然这里一切的一切对于我都是未知，但我知道我是不属于这里的——在21世纪，我是个500强外企的高级白领，日复一日的朝九晚五的生活让我极度厌倦，便在网上拼了几个驴友自驾去西藏，原以为应该是无比神圣的一次旅行，却原来是死里逃生，不过就是那种和死亡无限接近感觉刺到了我久违的兴奋神经，我爱上了探险，爱上了旅行。那段时间，我无数次做着同样一个梦，模糊的人，模糊的事，总是看不清，只是清楚的记得一个名字，楼兰，是那个遗失的古城吗，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含义，我好想知道，却梦不到。只觉得，总有一股力量，拉扯我去某个地方，至少现在不属于我的地方； 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呼唤我归来，归去哪里呢，楼兰吗？是不是有人在那里等我，还是有什么使命等待我去完成？不断重复的梦境和猜想，终于让我做了一个决定，是的，重走丝绸之路，既然那个名字那么深刻的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么一定要去看看，虽然那里现在只有断壁残垣，即使什么也找不到，至少不会留有遗憾。

简单的收拾行囊，我就和几个驴友踏上了去往新疆的列车。我们首先到达的就是鄯善，也就是我梦中无数次出现的那个楼兰。望着仅有的几块断壁残垣，虽然已不太能看出从前的模样，但我的心，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紧着，没来由的，看来那梦，也许不只是梦，但如今真的来到了这里，却也只有莫名的心痛，再无其它。短暂逗留之后，也只好离开继续向前。之后我们又经过了莎车、吐鲁番、喀什、经由焉耆向西南，然后开始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本想顺路去一趟库车，去那里追寻一下鸠摩罗什的足迹，但由于路线方向不一致，只能暂时先放弃，回程的时候再争取吧。没想到，原本计划二十天左右的穿越行程，由于天气原因足足走了40天还没出去。由于水源短缺，我的身体又出现了一些问题，其它的驴友就一起出去寻找水源，留我一个人在帐篷看东西。傍晚无聊之际，我便走出帐篷去，散散步。随着夕阳的霞光洒满整个大地，沙漠上开始出现奇异的景观，简直是戈壁滩上的“半江瑟瑟半江红”。夕阳下，向远方望去，在地平线上有无数的农舍、村庄，白色的墙壁，红色的屋顶，一座座、一排排，错落有序。这里绿色浓阴，炊烟袅袅。在农舍的不远处，又有数十座大小不同的帐篷、蒙古包，有白色的，有黑色的，旁边似乎还有行人、牛羊群。初初还以为是以前听别人提起过的类似海市蜃楼的的沙市蜃楼，慢慢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不断的呼唤着，归去，楼兰；归去，楼兰……我向着远处的村庄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后来是几近疯狂的奔跑，在意识模糊前的最的一刻，我只记得很乱，有哭声，有喊声，大家都在跑，还有找不到父母的孩子……等我再次醒来，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的21世纪，我的家人、驴友，还有那些似乎出现过又不知是否真实的景象，都不存在了，只有莺儿，和无休止的疼痛。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莺儿依旧没有出现，“莺儿，莺儿”我唤了几声。

“唉，小姐，伴随着清脆的一，莺儿推了门进来。

“小姐，你醒啦，让莺儿帮你梳洗吧”

我仔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看上去倒是个美人丕子，只是这一脸病容，显得苍白无力。不过莺儿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一会的工夫我便病态全消，虽说算不上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绰绰有余的。在这个化妆技术还不纯熟的时代，能做到这样很是不错了。

“小姐一定饿了吧，昨日头疼便提早睡下了，连晚饭都没吃，我这就去帮小姐端早餐。”

饭毕，莺儿说今天天气好，扶我出去走走，便来到了一处亭子。

“小姐，你身上有伤，不宜多走动，我们过去坐坐吧”

“兰亭沐雨，很有诗意，好名字”

“这名字是小姐和少爷合取的，小姐可还记得？”莺儿试探的问。

“我需要时间”

“嗯，小姐，不急，要莺儿说呀，最好什么都别想，老天让小姐得这失魂症，一定是看小姐太辛苦了，”

“莺儿，再讲点我的故事给我听吧”

“好吧，小姐，可是，可以提少爷吗？”

“没事，你尽管说，”看来，这一世我的过去和这个所谓少爷的男人是分不开了。

“少爷本是个翩翩公子，满腹才华，却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自打老爷过世后，绸缎庄的生意大不如从前，夫人心肠又好，不舍得赶走一个下人，家中的积蓄也被这连年的入不敷出给掏空了，夫人为了家族多年的基业不毁在这一代，便不得不走了这一步，少爷小姐

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起初夫人也默认了，后来也不得不棒打鸳鸯，甚至……”

“莺儿，”我开口打断她，“有点凉了，扶我回去吧”，突如其来的头痛让我不得不再次打段莺儿，每次只要想到他，那个莺儿口中的少爷，我的头就会莫名的痛，很痛很痛！

“是，小姐”

就这样过了几天，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天里，我的生命里似乎只有莺儿和那些残缺的记忆。身上的伤一天天的好起来，而头痛却愈演愈烈。我头脑中出现的片断也越来越多，直觉告诉我，我快要想起些什么了。

这日，莺儿又说要带我出去走走，我其实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我从没有去过却无比熟悉的地方，但我没有告诉莺儿，虽然说不出，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所以我决定凭着残缺的记忆去寻找。

“我们还去那个亭子吧，那里环境不错，适合我这样久病初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