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孤儿

第1章

1996年的冬天，下午1点左右天气很冷，地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和我的邻居大娃各自拿着自家铲土用的铁铲，在村口的一个小坡上玩滑雪，隔壁村的一个叔叔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他走近后就问大娃你家大人在不在家？大娃回答道说我妈妈在家，那个叔叔一脸严肃的一句话没说，就像大娃家走去，过了一会儿大娃家里传来了哭声，仔细一听哭声不是别人，正是大娃的妈妈，邻居听到了哭声，也都跑了出来，不一会大娃家里就站了好多人，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不懂事，看到大娃家里站了好多人，才叫大娃赶紧回家看看，我们拖着铁铲就像大娃家跑去，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大娃家里已经占了很多人了，他妈妈一直不停的哭，大娃看到他妈妈哭，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哭了起来，跑到了他妈妈的怀里，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娃的二大爷，大声的朝大娃的妈妈吼到，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大娃的妈妈哭得已经泣不成声了，问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候隔壁村的叔叔站出来，把事情缘由从头又说了一遍，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大娃的爸爸，在外面打工出意外，被墙倒下来砸死了，原来隔壁村的叔叔是和他爸爸一起去打工的，出了事故后跑回来报信的，农村人那个年代都没有电话，有什么事都是叫别人顺带口信通知对方的，大娃的二大爷说道，不要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起来叫几个人陪你去处理这个事情，大娃的妈妈颤颤悠悠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出去叫人了，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村的村长，还有几个有威望的长辈，跟在大娃家妈妈后面来到了大娃家，大伙七嘴八舌把事情陈述了一遍，他们连夜就要坐车去大娃家爸爸出事的地方，走之前大娃的妈妈跟大娃交代了一下，叫大娃就在家里跟着奶奶，她要去城里几天，办完事就回来，大娃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死活都要跟着去，被他奶奶强行拽了回来，大娃哭着在地上打滚，很多邻居都过去哄他，叫他不要哭他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大娃根本都不听劝，一直哭个不停，就这么一直哭了好久才停下来，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大娃的妈妈和几个长辈回来了，大娃的妈妈手里还提了一个帆布袋，帆布袋里面不是别的，正是大把爸爸的骨灰，没有直接提到屋里，把袋子提到了大娃家房子旁边一个平坦的地方放了下来，走了过来抱起大娃，一句话也没说却一直在流眼泪，邻居们看到大娃的妈妈回来后，三三两两的来到了大娃家，嘴里都说着节哀顺变的话，村里的一个长辈叫了几个年轻人过去嘀咕了几句有的就去扛木头有的拿斧头，在放帆布袋的地方临时建了一个帐篷，把袋子放到了帐篷的正中间，小辈们都拿着香和纸钱，到帐篷前面焚香烧纸叩头祭拜，第二天一大早，村上的邻居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大娃家里帮忙，有的忙着生火做饭，有的忙着洗锅烧水，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去帮忙挨家挨户的去借桌椅板凳，快到中午了，大娃家门口已经放好了十多张八仙桌，婶婶们陆续乘上了饭菜，大伙自顾自的开始吃饭，吃完了饭，二大爷叫了十多个年轻人，拿上工具要去山上砍树，回来给大娃的爸爸做棺材，很快他们就把树砍了回来，一共砍了四颗大树，连夜叫来了两个木匠，点着电灯赶制棺材，两个木匠，削削砍砍一直到了半夜，才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就来接着赶制，到了下午就赶制好了，二大爷叫了几个人，把棺材抬到了宽敞的地方，又找到了黑漆，把棺材漆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漆，等漆干的差不多以后，就把棺材抬到了帐篷的正中央，把棺材盖打开，从帆布袋里拿出了一个陶瓷罐，放进了棺材里，又把棺材盖盖上，用木钉钉死了，第二天一早，大娃家里来帮忙的人格外多，都自顾自的忙碌着，婶婶们都忙着洗着各种各样的菜，有白菜，海带，西兰花，还有很多猪肉，到了下午两三点钟，大娃的妈妈把大娃叫了过去，给大娃换上了一身白衣服，头上也带着一块白布，手里拿着一根被白布捆绑过的木棍，一个长辈手里提着一个草垫，带着大娃去了村口，不远就响起了鞭炮声，锣鼓声，喇叭声，还有哭声，原来是大娃的远方亲戚来奔丧了，这时候长辈把草垫扔在地上，叫大娃跪下去，木棍杵在地上，把头低下，迎接远方来的亲戚，对面来了好多人，肩上还扛着各种各样纸扎的牲畜，有牛，有马，长颈鹿，大象，狮子，还有一个大花圈，最前面领头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哭得格外伤心，她走到了大娃面前，伸手把大娃拉了起来，就自顾自的哭着向大娃家走去，就这样陆陆续续来了两三波人，人占满了大娃家的房前屋后，他们都在等着空桌出来去吃饭，等所有人陆续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法师要开始念经超度了，法师敲锣打鼓的带着大娃，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地上都放满了小碗，碗边上都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纸花，每一个碗里面都还点了蜡烛，叫大娃跪在了最后面一个草垫上，把头低下叫他不要乱动，这段经文特别长，念了好久才念完，弄完这一切，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家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还是跟往常一样自发的来到了大娃家，大家吃过早点，挑了八个力气大的人，把棺材抬上山，力气小的就在后面拿那些纸扎的牲畜，到了山上，已经有人提前在山上挖好了坑，放下棺材，又是一段超度经文，封土之前还有很多仪式，还要给死去的人买通阴间的路，这个时候大娃家的亲戚，就会拿出一些糖果米糕，瓜子花生，散发给在场的人们吃，表示感谢，他们这几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