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抉择

无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道：“当年大战，魔焰一直战败，却一直与我们耗在赤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的大战也不过是一场阴谋，也许当我进阶上神，成为你口中第三个满神骨那什么所谓的天选的众神之神时，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了吧，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那三千年我四处带领昆仑弟子修炼，斩杀妖兽，出入各种秘境，盛名太过，而他们正好也需要，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手而已。

后来他曾让我归属神界，想必那就是最后的试探，可是我已经在进阶之前就答应了师傅，我会替他守着昆仑，所以我拒绝了，接过师傅手中的掌门印，再后来我收了千玥为徒，我曾说过，此生都只收千玥一人，所以他们开始各种密谋算计.

但是我既答应师傅，守护昆仑，守护修仙界，也守护六界苍生，所以他们很多时候一些针对千玥的算计，我也并未理会，我并不想让昆仑在我手中发扬光大，成为神界的靶子，但是也不想它在我手中分崩离析，其实我知道千玥受了很多无妄之灾。

可是我们挡住了魔族入侵，却躲不过自己人的陷害，当年我从赤水战场回到昆仑时，大师兄炎漠却告诉我阿玥是魔族奸细，因为他身上有魔种，让我大义灭亲。将他逐出昆仑，断绝关系，交给神界带回去处置。而我师傅清扬神尊，正是因为阿玥，与魔族大将军千杀里应外合，攻上昆仑山后不得已强行出关，与魔族大将军千杀以及三千魔族，同归于尽了。”

说到此处，无双看着凤临，双眼波澜不惊，可是凤临却听的双拳握紧，冰蓝色的眸子中全都是山雨欲来的愤怒，一身恐怖的气息他真的压抑的很是辛苦。

当年的昆仑少掌门锦绣无双，三千年突破神尊，进阶上神，在雷火洗礼中，三千青丝寸寸成雪，神骨修满，遍体生香，就此成了第三个天选的众神之神，封号芳华，从此芳华上神，就成了修仙界乃至六界前无古人的神话。可是这样惊才艳艳的人，却被她曾今守护的人毁了。

无双轻轻的一只手压在凤临的肩头，问道：“你还要听么。”

凤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无双波澜不惊的双眸，拳头松了又握紧，轻轻闭上眼睛，呼吸了好几次，才睁开双眼，开口道：“为什么不让我回来，当年我们在赤水与魔族对抗，你收到昆仑告急的情报就匆匆离开，只留给我两个字，‘死守’。你让我守着赤水，我听你的，可是你赶回昆仑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定过血契的，你一声传唤，我就可以赶到，我们联手，这六界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将我们留下，为什么你不说，我相信，后来还让我沉睡，对了，血契，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们的联系，你做了什么？你当我是什么？”

此时凤临很气愤，赌气道道：“你继续说，把你没告诉我的全都说出来，今天我一定要知道。否则，我就亲自上神界讨伐。”

无双微微叹气，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搞定，只好继续道：“阿临，你那么聪明，难道没感觉到什么吗。”

“当他们告诉我，师傅跟魔族同归于尽的时候，我就知道，都是阴谋，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师傅出关，只要打开昆仑山防御结界，别说三千魔族，三万魔族也不可能上的了昆仑山，若是再打开攻击大阵，都不用师傅出手，三千魔族片刻就会被绞杀殆尽，怎么会愚蠢的同归于尽。

昆仑山的防御结界跟守山大阵，已有万年不曾打开，那是昆仑山初代掌门人花费千年呕心沥血为昆仑留下的最强倚仗，目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神界或者魔界妄图吞并修仙界，昆仑不至于被泯灭而设计的，开启方法历来只传掌门.

如今的昆仑山万年前的人也就供奉堂里的几位长老以及闭关的师傅知道，剩下的就是你和我，我在接受掌门时得到了掌门传承，其他人大概根本不知道昆仑还有这样的底牌。炎漠同样也不知。”

凤临看着无双的双眸，仿佛看到了她那时的失望与痛心，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虽然他很不想在问，但是今天他必须知道全部事实，于是咬牙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那晚，我在映月阁坐了一晚，我知道一切都是阴谋。可惜师傅已经没了，我只能聚集师傅的残魂送去了冥界，阿玥被神界使者带去神界，其他几位供奉堂的长老仍然在闭关，我突然觉得很累，我就只剩下一个你了，我知道，其实修仙界不会有事，赤水也不会失守，但是你，我若不做什么，你一定有事。”

凤临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窒息的感觉瞬间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用冰蓝色的凤眸死死盯着无双，咬牙切齿问道：“所以呢。”

无双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半杯美酒一饮而尽，手中把玩着酒杯，云淡风轻的道“所以，当我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我要让你消失在赤水，消失在修仙界，然后去神界救阿玥。”

听她这么不在乎的语气，凤临真的很想跟很久以前一样把她拽出去大战一场，打个昏天暗地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憋闷，可是时过境迁，他不敢，他怕伤到现在的她。这么脆弱的身体，跟个瓷娃娃有什么区别。

当年他从沉睡中醒来，莫名其妙的就和她定了血契，懵懵懂懂的跟着她回到昆仑，他单纯又执拗，跟昆仑弟子混的再久也融不进去，因为他们都怕他，又打不过他，所以只要没意思的时候他就拉着她，找个秘境，打个昏天暗地精疲力尽.

那千年时间真的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时光，可是现在他不能，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的六界，心痛的感觉比憋闷更甚，他情愿憋死自己，也绝不能再给她带来一丝风险。

凤临仰起头，闭上眼睛，他怕让她看到他眼中的泪光，他知道无双不想看到他难过，可是即使她避重就轻，云淡风轻的在诉说，他还是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

没有人知道，她清冷冷的外表下，是一颗干净纯白的心，不懂人情事故，从不依赖别人，醉心在修炼一途，无论是枯坐闭关，亦或是冲锋陷阵，从来无怨亦无悔，她从不轻易许诺别人什么，若应了，便会不遗余力。

她应了师傅，守着修仙界。守着昆仑，所以即便是炎漠与人暗度陈仓，背后的小动作以及小心思，她知道，却也从来不戳穿。最后宁愿自我毁灭。只因为她答应了清杨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