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矛盾初起

    苏媛媛回到家，将剩下的钱和酒还有两根冰棍交给养父，养父和李叔聊得正欢，也没多管她，到是李叔用手比了比苏媛媛的个头，示意她又长高了，苏媛媛冲着李叔一笑就离开房间，她还要给小叔家的昂哥送冰棍。

    苏媛媛来到院子的东耳房，小叔家没关门，她敲了敲窗户，屋里小婶听到后撩开草珠的门帘，看到是她，问道：“你家又是没盐了还是吃饺子醋不够用了？”苏媛媛其实不愿意与这个斤斤计较的小婶子打交道只好退了一步说：“小婶，我爸让我送根冰棍过来给哥哥，哥在家吗？”苏媛媛模仿着自己小时候的语气和这个已经快忘了的婶娘打交道，她急切的将袋子里的冰棍拿出来给婶娘看，这一看不要紧小婶更是变本加厉，“这啥冰棍啊？！连和路雪都不是，要啥没啥，恐怕都是色素吧，我儿子可不敢吃，也就你这个野丫头，要不是当初大哥心善，你早就被你亲妈扔了，为买你你爸退伍转业给的钱都折进去了，这拆迁再买回迁房......，反正别想再管我们借东借西就行。”说罢她自顾自说着：“啧啧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小婶冰棍也没要，打发苏媛媛走，苏媛媛本就想把自己是养女的事情掀出来，便故意大声说：“小婶，你说清楚谁是野丫头，谁是买来的，我爸好心好意让我给小哥送冰棍过来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急切的说到：“我可没说你是买来的，你听谁瞎说的找谁去！”说完退回屋子里就要关门，苏媛媛一看急了带着哭腔的喊道：“就是你说的就是你说的，你说我是野孩子！”这一闹院子里炸窝了，毕竟正是饭口各家各户的主妇都在自家的厨房里做饭，最先赶过来的自然是媛媛的养母，“诶呦，弟妹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媛媛怎么哭了。媛媛别哭了，妈来了，乖。”说完用宽大的手掌和围裙角在自家女儿脸上蹭了几下，手掌还好，粗布围裙在脸上蹭，割的脸上沙沙的疼，苏媛媛本来是干打雷不下雨，这下好了疼得还真就挤出两滴眼泪。

    听着院子里吵闹，住在正房的奶奶住着拐棍出来了，用拐杖头指了指小婶子方向，小婶子委委屈屈低下头，然后奶奶对着小婶子说：“你少说两句，媛儿还是孩子嗯，有啥和你当家的说去，回屋吧。”然后转身也不看苏媛媛母女径直回了正房。

    老太太一出面看热闹的七姑八姨纷纷缩回了脑袋，苏媛媛在母亲的身后低声抽噎着，养母推着苏媛媛的肩阴阳怪气地说：“走走走，回屋去，人家儿子高级，我们国峰这是拿热脸贴冷屁股。”说完就带着苏媛媛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进了屋，屋里两个男人正喝着小酒，抬头一看，养母程爱华推着苏媛媛进了屋，“诶，我大丫头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了。”苏爸一把把媛媛拽到床边，养母看了一眼客人拉起苏媛媛向往里屋走，“爸，婶子说我是野丫头，是你拿钱换来的……”苏媛媛扑在自己单人床上头埋到枕头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丫头，快起来，跟妈到里面，你李叔在呢，笑话你，小花猫。”养母站在床尾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客人，想把苏媛媛劝走。

    餐桌上两个大男人看着小丫头哭得惨兮兮的，酒杯也拿不起来了，苏父只好转身去轻拍女儿哭的一抽一抽的后背，喏喏张不开嘴，而苏母站在床尾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客人，屋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李强从兜里拿出一盒红梅香烟向苏母示意一下，便起身出门，而苏母拽了拽苏苏父的裤子示意让他也回避，自己和女儿说点悄悄话，苏父看了看趴在床上的女儿又看看自家媳妇，心一横起身套上一件跨栏背心又从窗台上拿上半盒前门离开屋子。

    见碍事的男人走了，苏母立刻坐到床上把女儿拦在怀里，拍着后背轻声细语的嘟囔，一会媛媛乖，一会不哭了的哄着，等一会听怀里没动静了，才拉出苏媛媛的脸用一块手帕擦着泪痕问道：“别听她们胡说，我家媛媛最乖了。”苏媛媛看着养母还算红润的面庞，渐渐和自己记忆里那个满脸皱纹充满怨气的女人重叠起来，不，这次决不能再让养父母过那种日子，否则她回来有什么意义吗？

    “妈，婶子之前就说过，说我是爸抱回来的还说，还说”苏媛媛抽噎着，话却说的格外清楚“还说，我是个赔钱货，凭啥占老苏家的房子，呜呜呜。”感到揽着自己身子的手一紧，苏媛媛知道，养母听进去了，不过还要加把火。“奶奶那天偷偷和我婶子说话我听到了，奶奶说“不管房子怎么分，反正她和爷爷留下的钱都留给昂哥，还不让婶子说。”苏媛媛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拱了拱，又说道：“妈，分房子的事情我知道，爸说过咱们不和小叔小姑们争只要有个能住地方就行，可是我也想上楼房，有自己的屋子像昂哥那种就行，以后我换衣服也方便。”苏媛媛故意说出了小叔家的房子，苏家早年也算是有点家产的人家，在京城二环里有个不算方正的四合院，但是随着政治运动，最后留在自己家的房子有限，其中正房是老两口的房子，西厢房是小姑出嫁前的屋子，东厢房住着小叔一家，苏国峰一家住在西厢房一间，南房两间和西厢房一间是二姑一家，剩下的房子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了，自从苏家大孙子苏昂岁数大了，苏家奶奶做主将正房挨着东厢房一间的一半腾出来，用衣柜隔着做了个小单间给孙子当卧室，这样苏昂就有了让苏媛媛羡慕不已的单间。

    苏母听了女儿转述的婆婆的话，也是气的够呛，现在家家缺钱，虽然他家不惦记公婆的养老钱，但是如此偏心也真的是让人心寒。本来老苏和她说，家里分房的事情他家是女儿他又是老大，多半是要吃点亏的，让自己多担待，自己男人厚道她是知道的，但是这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婆家这是蹬鼻子上脸了。苏母看着怀里抱着的乖巧女儿，心里盘算着晚上好好和老苏说说婆婆的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女儿心情平复了也不追着问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