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捡漏

  石门落下，将外面的厮杀怒吼统统隔绝。

  而若纷绯此刻只感觉被快速吸进自己的梦里，还是同以往一样亮闪闪的房间，同样的雪花闪动的墙壁，她大声喊叫：“放我出去！我要和他们在一起！快放我出去～”没有反应。滋啦滋啦！只有噪音在回响！无论若纷绯如何嘶喊！周遭始终没有响应！一切都是静止的，若纷绯最终气喘吁吁，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久之后，“咚～” 第一次的，不再是噼噼叭叭，是一个明确的声音，是音符吗？若纷绯安静下来环视四周：“岑～噌～”再次传来两声！对，绝对是音符！

  “这可怎么办，雨歌！小姐已经，已经睡过去了。”若纷绯身子软软的，刚刚还情绪激动，意难平。这会儿已经呼吸匀称，睡得香甜。无奈，雨歌背起没有知觉的若纷绯和阿橘沿着甬道一刻不敢停留，这条甬道他们从来没有走过，应该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紧急通道，一开始入口还稍微宽敞，背着若纷绯的雨歌依然能够直接穿过去，可没走一会，甬道突然出现斜坡并向下蜿蜒，而甬道壁上放着的烛光也到此为止，向下看去只是一片黑黝黝的，既没有光亮，也不知道深浅。雨歌从怀中掏出火捻子，打着火。往甬道深处照了照，实在是看不清楚。

  回过头来，正好碰上阿橘紧张又探寻的目光，阿橘这次可是受惊不小，慌乱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主意，眼泪鼻涕花了一脸。他们两个人已经尽可能快速的穿行。可身后仍然时不时的传来莫名的嘈杂，难道二度结界关闭的时候，还是让一些野人冲了进来？

  “跟紧我！”雨歌下定决心，背着若纷绯快速钻进甬道深处。这段甬道的两边没有之前那样的平整，偶尔伸出一些顽劣的石头，不小心碰到就会划破衣衫，让人感觉这一段甬道，在挖掘时应该也很紧急，像是赶时间匆匆完工。

  雨歌不敢停留，继续摸索前行，可是这个甬道时而向下，时而向上，而且越来越窄，有的地方雨歌只能放下若纷绯侧身过去再将若纷绯抱过去，阿橘喘着气，努力的跟着雨歌，因为岩壁太窄，她有几次差点被卡住，手臂上的衣衫也有不少地方划破了，显得非常狼狈。后来，甬道壁上开始发潮，甚至渗水，这下更加难以前行，若纷绯虽然伏在雨歌的背上，但仍然免不了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水打湿，这样游走了不知多少时间，雨歌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条石缝面前，惨白的月光透过石缝告诉他，他们终于走出来了。而这个时候的三个人早已经是破破烂烂湿漉漉的模样。

  雨歌探身环顾了一下周围，四下十分安静，借着夜色这里应该已经是九霄阁城外相当远的涉江边了，没想到这条甬道能把他们送出这么远，看来这条甬道是凿穿九霄阁的后山，直达的这里。这开山的力度得有多大？

  来不及细想，天角已经微微显出鱼肚白。“阿橘，你护好小姐，我必须得回去查一下！你们躲好，我很快回来！”雨歌被这一路时有时不有，忽远忽近跟着他们的响动弄的心神非常不安。拉着阿橘将若纷绯藏在一处隐蔽的岩石后面，嘱咐阿橘千万要走开，不等阿橘反对，扭头沿着来路飞奔过去。

  阿橘紧紧的抱着若纷绯躲在岩石后，心里不停祈求雨歌快点回来，一动也不敢动。

  可偏偏不随人愿，雨歌刚刚离开不久，就有一些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阿橘从岩石后面悄悄探出个头，看到一队人蒙着面正朝着她和若纷绯藏身的岩石走过来，边走边用他们手里的刀拨拉着草丛像是在找什么。

  “还好，不是野人！会不会是来支援九霄阁的？”阿橘心里刚刚一松，又立刻一紧。“九霄阁才出的事，谁能有这么快的消息赶来？这些是什么人？这么快就已经在九霄阁城外了，为什么蒙着面？”阿橘跟着古怪精灵的主子这大半年的，没少被操练，此时一心认定这群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怎么办？他们朝这边过来了！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这块岩石！”阿橘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看若纷绯，好像下定了决心，一闭眼，从岩石后面跳了出去，尖叫着朝远处跑过去！

  这群人突然被惊到，眼见似是一只扑棱棱的大白鸡窜了出去，居然愣在原地，有点发傻！直到他们领头的喊了句：“追呀！”这才忙不迭的，呼喝着追着阿橘跑过去。

  这一阵嘈杂之后，若纷绯的周边又完全安静下来，太阳此时已经升起，昨晚的血腥和残忍似乎在阳光下，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只有若纷绯身上那些溅上的血渍，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很是扎眼。掩面的白纱慌乱中早已经松懈，一阵清风拂过，露出一张妩媚至极的脸。

  一声鸠鸣，划过上空，一只白色的雕鸮盘旋几周，落在了岩石上，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的雕鸮。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又转，歪着脑袋看着若纷绯，气氛… …多少有点怪异。

  很快的，两批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路上的落叶和着尘土被马蹄掀起，能够感受到马上的人有一丝焦急。这两匹马在雕鸮附近勒住缰绳，只见青色衣衫荡漾了一下，几个轻点就轻飘飘的落在雕鸮旁边的岩石上，仿佛担心地上的杂草会污了他的鞋面。

  不是别人，墨二公子当初和青离本来愉快的承了若纷绯假消息的人情，准备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乘船顺江而归，却收到雕鸮传来的加急密报。“九霄阁遇险！”事态紧急，墨二公子决定弃水路改陆路，用快马！一方面给其他四大家族报警求支援。一方面自己迅速率先赶过来。

  站在岩石上的墨枫，低头看着岩石后的姑娘，衣衫湿漉漉的又有多处撕扯的破口，似乎是经历了跋山涉水的样子，可这姑娘的鞋底却十分的干净，嗯？白衣和散开的面纱应当是九霄阁的人没错。“面纱？”

  青离牵着两匹马匆匆赶了过来，气还没理顺，眼睛已经瞪大了两倍。自家万年“爱干净”的墨二公子，正从岩石后缓缓直起腰，而怀里居然缩着一个衣裳破烂而且又湿漉漉的女子？

 “二公子，您？这是？”

 “去找个干净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