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华廷昀回府

下人们一个个焦急又兴奋，丫鬟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小厮们忙着府里的活计，不时地跑到府门口张望一下。

终于，一个多时辰后，远远地看到了华府的马车回来了。老太太抓紧了彦凝的手，彦凝扶着她迎着马车走过去；华炫辉扶着陈夫人几乎愣在了门口；小少爷华烨辉朝着马车的方向跑过去。

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管家掀开车帘，伸手把华老爷接下来。华廷昀面庞有些清瘦，但是依然精神不错，下车后对大家笑了笑，华烨辉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爹，孩儿想你了。这几日我没有惹娘生气，好好读书，等你回来。”

虽然这小少爷已经八九岁了，但是华廷昀还是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

“老爷，快快把他放下，你，受苦了。”陈夫人声音哽咽起来。

“娘，咱们进去说吧。”华炫辉扶着陈夫人，一起进了府。

华府后宅的客堂里，婆子丫鬟们好一阵忙活。华廷昀对府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做了大致的了解后，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彦凝和华炫辉。

彦凝眼里的华老爷很少说话，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对下人说话时不急不徐，却又不失威严。

“艳凝姑娘，老夫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华廷昀皱眉看着彦凝。

“老爷请讲！”彦凝好奇他到底想问什么。

华廷昀点点头，缓缓地说：“你的相貌，老夫看着很像一个人，记得祭祀那日……”

彦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奴婢不知为何成了那祭坛上待宰的羔羊。以前的一切也全都不记得了。只是回府后才知道是范嬷嬷把我卖了，后来才成了祭品。老爷，奴婢没敢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只怕是为府上招来灾祸。”

华炫辉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义妹的姑娘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华廷昀把彦凝扶起，“你莫怕，老夫不过是想确认而已。你这次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冒险，救了我，也救了整个华府，我府中难得有你这样随机应变、有情有义的孩子，实乃华某今生之大幸啊！请受老夫一拜。”说着便要朝彦凝施礼。

彦凝连忙拦住，“老爷万万不可！奴婢不过也是为了自救，如果您的罪名成立，全府上下便会无一人幸免，与府里有瓜葛的亲友也会遭受牵连。既然有一线的希望，去试了、做了，终究是不后悔的。”

华廷昀把彦凝搀扶起来，“像你这样如此有胆魄、识大体的女子实在不多见。”随后请彦凝一起落座，继续对彦凝说：“你说到此次事件和宏元魁有关？如果按照五皇子的判断来看，宏元魁野心不小啊！他是想把握皇家织造的大权以充实自己的银库。”

彦凝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老爷，我去钦天监见到的……嗯，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当今万岁迷恋的丹药在我看来，并不是能助人身强体壮的补品，里面，可能存在致幻剂的成分！”彦凝看到华廷昀一脸疑惑，解释说：“致幻剂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这种药物长期服用会让人上瘾，服用时间长了或者剂量过大就会致命。”

华廷昀摇摇头，“圣上龙体尚未表现出异样，且自古至今求仙访道的人物颇多，此话不可再向外人道也。”他停了一下，“只不过宏元魁欲图大计，这种手段也是使得出的，今后还须多加提防。”

华炫辉站起身来，“父亲，孩儿想要去拜见五皇子可使得？凝儿说没有五皇子相助，怕是……”

“拜见可以，但是切不可以答谢的名义前去。”华廷昀轻抚下巴想了想，“三日后为凝儿办认亲礼，不如借送请帖的名义，明日去拜见。虽说与五皇子交集不多，但是比邻而居，这请帖是礼应要送的。”

三日后，天还不亮，彦凝就被翠萍摇醒，“凝儿，凝……不，小姐，小姐，你该起来梳洗打扮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

彦凝打着呵欠，揉揉眼睛，使劲儿把眼睛睁开，看到翠萍在喊她起床，很是意外。“翠萍姐，天还不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就来喊我？你不是在浣衣坊吗？”

翠萍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小姐啊，你是不知道，昨天老太太派巧巧过去告诉奴婢说，往后你是小姐了，身边需有几个得力的丫鬟伺候着，便想到了奴婢……”

“翠萍姐，你等等，”彦凝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你跟我情同姐妹，就不要一口一个奴婢了，听得我很不自在。”

“那怎么能行，不合规矩！”说着陈夫人领着两个嬷嬷走了进来，严肃地说，“凝儿，从今天起你就是华府的小姐了，作为大家小姐，规矩必须是要有的。今天仪式上的规矩礼仪比较简单，先让这两位教导嬷嬷教教你。昨儿我去老太妃那请安，专门为你请来宫里的管教姑姑，从明日起，专门教你规矩礼仪，女红女德。”

彦凝快速地下床，“谢谢夫人对凝儿的厚爱，凝儿感激不尽。”她嘴上说着感激的话，心里却叫苦不迭，怎么一提到要跟管教姑姑学规矩，她就会想到电视剧里那恶毒嬷嬷的形象呢？

梳洗打扮后，天才蒙蒙亮。两位嬷嬷先是教她怎样走路，怎样接送东西，然后又教她怎样行礼，怎样坐立。折腾了她一大早晨，简直比干活的时候都累。

好不容易等到了早饭，她已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了。今天的饭菜摆到桌上显得格外诱人，不等伺候着的丫鬟动手，她拿起碗就要自己盛饭，被一旁的教导嬷嬷手疾眼快夺下了她手中的碗。彦凝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那个夺了她碗的嬷嬷。

嬷嬷语气平稳地说：“小姐，您的做法不合规矩。您现在是小姐，往后用饭喝茶，只要有下人在身边，都该由他们来做才对。”

翠萍麻利地拿起碗，给她盛好饭放到她面前，对她笑了笑，“小姐，请您用饭。”

彦凝无奈地轻轻摇摇头，埋头吃起来。她只得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一会儿怕碰响碗筷，一会儿怕吃出声音，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着实累心。

两个嬷嬷满意地相视一笑。

做小姐原来竟是这么难！她这大家闺秀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