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采摘

“姐姐，我拿来了药粉，我来帮你上药吧。”丫鬟小爽来到彦凝面前，轻轻掀起她的袖子，把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撒到最后，小姑娘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拿着药的手上。

“姐姐没事，你别哭。”彦凝安慰小爽。

“姐姐，是不是做了大小姐就不用怕别人欺负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也不会有人责罚？”

彦凝抬手轻轻地擦掉小爽的眼泪，说：“别哭，不是所有的人的都会欺负人，我们也不会总被人欺负。”

小爽懵懂地点点头，彦凝继续说：“这个世界上不是高高在上的就是好人，地位低微的就是坏人，我们今天没有做错，但是你要明白，看人不要看地位高低，要看人品好坏。坏人，总会有受到惩罚的一天。”

一个时辰后，陈夫人陪着夫人小姐们来到提前选好的采摘处。丫鬟婆子们把早已准备好的果篮和竹竿、钩刀之类的工具分发给主子身边的丫鬟们。

夫人小姐们都用束带把宽大的衣袖束拢起来，每个人都带着兴奋的神情。

“今天我们也来做一回果园老农。”

“是呢，要说摘花插花我在行，这摘果子还是头一次，咱们姐俩可得比比谁摘的果子多！”

有两个衣着华贵的夫人看到果木树上累累硕果，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似乎都忘了自己的高贵身份，从身边丫鬟手中拿来果篮来到树下。

“欣怡姐，你快看那棵树的高处，有一个大石榴，咱们得想办法摘下来。”

沈欣怡身边是户部尚书府上的三小姐，看到树上的大石榴，拿过杆子才想着怎么把树枝压弯才能伸手摘到石榴，又看到了旁边的一棵海棠树上的海棠果更吸引人，急急地说：“欣怡姐，不如你去摘海棠我来摘石榴，这样我们能摘到更多果子。”

沈欣怡此时已经忘了宴席时发生的不快，和三小姐一起有说有笑，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离她俩不远处的江蔓儿由身边的丫鬟婆子陪着，看到沈欣怡和别人说笑不理自己，又想起了宴席时候竟然帮着两个丫鬟说话，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般地吩咐丫鬟，“愣着干嘛，都给我捡最好的果子摘！”

丫鬟婆子不敢怠慢，在江蔓儿的指挥下，很快就将手里的几个果篮装满。她看看有几位夫人已经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休息，也走了过去。

此时彦凝正在凉亭外帮着计算各府主子们采摘下来的果子数量。陪江蔓儿摘果子的丫鬟费力地拎着几个果篮，放在彦凝旁边，彦凝指挥两个粗使婆子称重量，“凝儿姑娘，这些果子总共二十一斤。”称重后一个婆子报数。

彦凝头脑中飞快的计算一下后，说：“统共十两一吊钱，给算十辆银子吧。”

江蔓儿的丫鬟满心欢喜，心想不如帮小姐多摘些了，摘了果子这华府还按重量给赏钱。可是等了一小会儿，并没有人给银子，而是称重的婆子提醒道：“请姑娘交一下采摘的银子。“

小丫鬟听到后很吃惊，“怎么，在贵府上摘几个果子还要银子吗？不是贵府给我们赏钱吗？”

彦凝抬头，估计她俩是没有明白采摘之前的安排，笑着说：“姑娘莫急，采摘之前你家主子拿到的荷包里面有银子，咱们的采摘只是为了取乐，模仿农家摘果子，现在用荷包里的银子把你们的劳动果实买走，果子就是你们的了。”

“欸，你们府上可真是奇怪，我们摘果子干了活，现在却说把果子卖给我们，价格还贵到离谱。没听说过哪个府里这样安排过，难道说这府上你说了算？”把彦凝抓伤的丫鬟走了过来，一脸傲慢地说。

彦凝见是她来，冷冷地对她一笑，“我们府上的东西没有不金贵的，能来我们府上做客的必也都是金贵之人，况且安排的采摘只是为了取乐，如果姑娘既不愿跟着取乐，又觉得果子太过金贵，就罢了。小爽，这几篮果子拿去分给下人们尝新鲜吧。”

“慢着！”

江蔓儿在心里简直是咬碎了钢牙，本来也不想采摘什么果子，要不是为了维持知书达理、与人相亲的形象，才不会摘这不值钱的果子。采摘果子前分给她的荷包她一百个看不上，转手打赏给了身边的丫鬟。

“这几个果子本也不值几个钱，人家朝你要银子你争论什么呢？给就是了。莫说这几个果子，整个园子买下来的银子也是有的。”

江蔓儿的贴身丫鬟看到主子过来为自己做主，立刻高傲地斜眼看着彦凝，“我不过是想提点你一下，少拿鸡毛当令箭。我们摘的果子自然是我们的。”

江蔓儿对那丫鬟使了个眼色，摘下手指上套着的一枚金色戒指重重地放到一旁的托盘上。

“赏给你了，哼！”江蔓儿傲慢地笑笑，转身回到了凉亭里休息。她的贴身丫鬟则指挥拎果篮的丫头把果子收好，回府时候带走。

这个时候，采摘果子的客人们在陈夫人的陪伴下也陆续回来，彦凝故意冲着凉亭里的江蔓儿大声道谢，“奴婢谢江府小姐的赏赐！”

后面跟来称重的丫鬟看到托盘中有一枚金灿灿的戒指，握着的荷包有点拿不出手，各自看向自己的主子。

这些客人中的夫人们见多识广，明面上彼此客气谦和，实际上互相攀比。看到江蔓儿出手大方也不好失了面子，拿出的赏赐只多不少。

陈夫人看到这里有些尴尬，心下对彦凝有几分的不满，此时却又找不出恰当的理由责罚她。想着明日派人挑些好衣料送到各府中去以示答谢，用这个法子弥补今天的失礼。

“夫人，夫人您，您快看看老太太去，不，是老爷，老爷出事了！”丫鬟巧巧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地说。

陈夫人感觉自己的头嗡嗡响过两声后一阵头晕目眩，晃了两晃，被身边的丫鬟扶住，颤抖着问：“你说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全都落在了巧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