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确立新规矩

陈夫人边给老太太顺气边说：“老太太，您说的这是哪里话，今天不过是打个商量，您看这要是给您气出个好歹您让我这做媳妇的怎么活？”接着她转头看着跟来的那群丫鬟婆子说：“这是哪个烂了舌头根儿的乱说话，府里的事情哪就轮上你们这群奴才瞎掺和呢！”

这几个丫鬟婆子本是听了华有强给指出的“高招”，跑去老太太耳边吹邪风，此时被陈夫人骂了她们，一个个自知没趣，都垂下了头。

老太太听了这话不但气没消下去，反倒是更来气，当着众人的面教训起陈夫人，“你莫要挑底下人毛病，当家主母要是能拿主意做决定，何苦有今日被底下人指使的份儿！”

这几年陈夫人的伤心难过老太太是理解的，赵嬷嬷为了府里忙上忙下她也是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想到这下面的奴才们越来越嚣张，眼看着要欺负到主子头上，一向和善的老太太才发了这么大的火。

陈夫人见老太太当众没有给她留下面子，内心一阵翻滚，更加确信跟来的这群丫鬟婆子都是过来坏事看热闹的。

她把牙一咬心一横，决心施行新的规矩，正好把这几个搅和事的丫鬟婆子发送出府，于是说道：“既然大伙儿都在这里，想必老太太也是想知晓规矩到底要怎样改，不如咱们重新说说新规矩，也好让各处的管事都明白对各自的好处，对府里的好处。”

陈夫人年轻的时候虽然也被老太太提点过，但都是婆媳二人之间的谈话，往后年岁越来越大，不曾再有老太太说道她的不是。今天当着众人面挨了教训，自己本也不是拿不起事的人，立刻让赵嬷嬷把新规矩再次说清楚。

赵嬷嬷先是看到老太太发怒，接着看到了夫人受屈，心里一阵担忧，心力显得有些不足，只好给彦凝丢了个眼色，让彦凝代自己说明白。

彦凝不慌不忙来到老太太面前身施一礼，然后对大家说：“留香苑改规矩的目的是为府里节省开支，还能让大家挣到更多的工钱。越是勤快挣到的银子越多，园子被管理的越好。”

跟来的一个婆子仗着自己在老太太面前能说上几句话，听彦凝说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话，上前插嘴，“姑娘年纪不大说话还是谨慎些吧，咱们可不是靠一张嘴糊弄太太夫人的。”

老太太听着也很疑惑，又有婆子在旁边煽风点火，心里更是觉得陈夫人拿不起事儿当不了家，内心一阵起急，“丫头，你这小小年纪怎能信口乱说？府里节省了开支还能让大伙儿挣到更多的工钱，你莫不是要把园子分了卖了吗？”

彦凝对老太太浅浅一笑，解释说：“请老太太不要着急，园子不过是分成不同的区域，由不同的管事承包了去进行管理。自己管理的区域有了收成留给府里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自己卖掉，作为剩余劳动补贴。”

老太太还是觉得不放心，继续追问：“照这样说每个月的月钱还发不发？往后再去园子里过节办宴席可还使得？”

彦凝心平气和地说：“月钱还是要照例发放的，不过园子里需要请短工的事情归承包者出工钱安排，咱们府里每个月只需要查验一遍。奴婢和赵嬷嬷计算过了，承包者不会有亏损，只会有剩余。咱们府里过节办宴席，给园子里的管事发放过节补贴，这个呢，可以按照规模的不同分出等级……”

彦凝不仅解开了老太太内心的种种疑惑，还详细的说明了新规矩的给府里和众人带来的好处。

老太太渐渐地舒展开眉头，笑着说：“你这丫头想出的法子听着有点像咱们庄子上把地分租给佃户，到时候咱们收租子，”然后看着丫鬟婆子们说，“可你们要比佃户好得多，还有一份月钱可得，谁要是再管理不好这园子，府里可是容不下的。”

底下的奴仆们纷纷表态，都想要承包园子。那几个鼓动老太太来的丫鬟婆子还没说上话，嚣张的气焰就被彦凝的一套新规给灭了，心里要多窝火有多窝火，正不知道怎么挑刺再鼓动些事出来，陈夫人却沉着脸看向她们。

这么多年不曾受过老太太当众责怪，况且还是当着一群奴仆的面，这口气正没地方出，一转头看到她们几个不安分的眼神顿时心生愤恨，严厉地对她们说了句：“大胆奴才，还不跪下！”

这几个人心里正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不知往后该怎么在府里继续混下去，听到这一声命令吓得立刻跪下不敢作声。

“府里的主子和管事们商量事情，你们不为府里出力也就罢了，明知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们竟然敢去搅得老太太不得清静，造谣生事。既然你们觉得庙小搁不下你们，不如把你们打发出府来得方便。”

听了这话几个人哭成一片，又是求夫人原谅又是求老太太可怜，陈夫人此时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没有给她们任何商量的余地，把几个人打发出府去。

听说那几个丫鬟婆子被打发出府，园子里也改了新规矩，春竹既庆幸听了华有强的话没跟着去搅和事，又记恨彦凝不再让她的华二爷管理园子。只好按照华有强给出的主意，去求宅子这边的管事——她那远房的姑妈，安排她到陈夫人身边做了个二等丫鬟伺候老爷夫人。

彦凝每天忙上忙下地帮着赵嬷嬷打理府里的事情，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有余。

这一日，赵嬷嬷拉着彦凝的手说：“丫头，你没发现近日夫人有什么变化吗？”

彦凝摇摇头，最近一直在忙活诸多事情，哪里有时间注意夫人的变化呢。

赵嬷嬷笑着说：“夫人的精神越发的好起来了，开始过问府里的各种事情，昨天把各种账册拿了去核对呢。”

然后赵嬷嬷又露出不舍的神情说：“老太太身边伺候着的贴身丫鬟到了放出府的年纪，她家里已经给许下婆家，下个月要出嫁了呢。老太太身边不能没有贴心丫头伺候着。这挑来选去的，老太太和夫人最中意的就是你，后天你就过去吧。”

彦凝一下子愣住了，管理园子的事情正做的得心应手，让她去伺候一个老太太，这要是搁在21世纪分明就是高级保姆的工作，自己能应付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