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惹怒神灵

宏元魁心中一惊，莫非真的如这丫头片子所说？

彦凝心中大喜过望：有救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吹起，席卷着黄沙打在人们脸上，人们赶紧举起衣袖遮挡风沙，旌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彦凝迎着风昂起头一脸严肃地对宏元魁说：“你已经惹怒了神灵，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宏元魁心下开始发毛，不对啊，怎么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似乎又说不出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彦凝看出了他脸上的迟疑，赶紧趁热打铁，说：“如果你能够放开我，我可以通过圣物祈请神灵，减轻神灵的惩罚；不然将会山摇地动，到时候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吗？”

宏元魁还没想好要怎样回答，来自大众的呼声越来越响亮。

“放开她，神灵发怒啦！”

“是啊，我们不能跟着受惩罚呀！”

风越刮越猛，扬起的沙尘顷刻间使得耀眼的阳光暗淡下来。

一个太监匆匆跑来，附在宏元魁耳边耳语了几句，宏元魁皱起眉头，之后又点点头，低声说了句：

“就按圣上说的办，臣遵旨。”

接着他命人把彦凝的手脚松开，冷冷地对彦凝说：“圣上有旨，祭祀暂停。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神灵降罪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耍花招！”

彦凝被狂风吹得眯起了眼睛，但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冷风却让她的头脑更加清楚。不管怎么说，酸麻疼痛的手脚被放开了，接下来要怎样跟他谈判自己才能逃离魔爪呢？故弄玄虚，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时候再好使不过了。

彦凝也不答话，只是盘起双腿，舒缓地做起瑜伽动作。看起来好像是在祈求神灵，实际上她在恢复体能，理清思绪，争取思考的时间。

微闭双目的彦凝似乎闻到冷风中透着雨水的清香，她慢慢地睁开双目，并不看大祭司一眼，而是看向祭坛下的人群，平缓地说：“神灵有言，今日不可见血光，血光出现会引发山摇地动，天灾降临。”

宏元魁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风搞得身心不宁，加上众人的呼声更让他有所忌惮，顺口问道：“怎么证明你说得是真话？”

彦凝朝着风吹来的方向望去，非常确定地说：“半个时辰后，神灵会降下天河之水洗刷掉这次祭祀造成的罪过。”

祭祀仪式暂停下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天气的突然变化让参加仪式的王公大臣们大都相信了神灵愤怒的说法。彼此之间低声交谈起来。

“你知道那个丫头的来历吗？”其中一个老臣问。

另一个煞有介事地答道：“刚才听皇上身边的张公公说，这个丫头是被神灵提前带走了灵魂，可以在特殊的时候能跟神灵对话……”

不远处的观礼席位上，一个十八九岁、面色苍白的男子听到大臣们纷纷议论，既对谣言的传播速度感到有些惊讶，又觉得这些朝廷重臣很荒唐，竟然被所谓的神灵迷惑。

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彦凝盘腿稳坐，时不时伸开胳膊变换着的舒缓动作，心里想：“哼，哪有什么神灵愤怒，还挺会故弄玄虚的！不过这样也好，也许能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只是我们后面的计划好像需要重新调整。”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扬起了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来。

彦凝虽然在安稳的做着瑜伽的动作，体力也在逐渐恢复，但她始终不敢睁开眼睛，怕被关注着她的人群看到她目光中的慌乱。这狂风似乎有点减弱，刚才看到天边的乌云怎么还不飘到自己的头顶呢？

她简直觉得自己正在坐以待毙，如果不下雨该怎么办？冷风对她来说好像失灵了，她觉得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轰隆隆的滚雷从远处传来，祭坛下传来一阵骚动。彦凝睁开眼睛看到乌云从远处黑压压地涌来，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当第一颗雨点打在彦凝脸上的时候，她的眼泪随着倾盆而下的暴雨一起流了下来。

“既然神灵降下天河水，证明我们得到了神灵的原谅，圣上口谕：祭祀结束，释放人祭。”宏元魁不得不按照皇上的旨意宣布祭祀仪式结束。

彦凝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加上暴雨对她的冲击使她再也承受不住，冒雨向前迈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拉了起来。雨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还没有看清楚手主人的样子就晕了过去。

彦凝是被人摇醒的。

“凝儿，快醒醒，从昨天你被人送回来到现在你就一直睡，快醒醒呀！”

彦凝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嗓子很干，肚子很饿，头好像还是有点晕。接着，她猛然惊起，自己没死！

“我还活着！可，这是哪里？”她嘶哑着喉咙问摇醒她的丫头。

那丫头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洗得退了色的粗布衣，个子不高，圆而平的脸，塌鼻梁，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为有点红肿看起来更小了。她露出一副着急的神情对彦凝说：

“凝儿，这里是华府啊！这几天你去了哪里？都要急死我了。”说着，那个丫头的眼泪落了下来。

彦凝环视自己住的屋子，一间破旧的杂物间，只有自己身下的破床供她休息，其余的地方几乎被各种干活用的工具占满了。看着面前的人，她半是疑惑半是不知所措。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从祭坛来到了这里？华府又是什么地方？官宦人家吗？

脑子里涌出的问题让她看起来有点痴傻。

“你先别哭，昨天我脑袋被撞到，现在有点不好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彦凝的话一出口，那个丫头先是一愣，接着哭得更伤心了。

她边哭边说：“凝儿，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我是你翠萍姐啊！前几年咱们老家闹瘟疫，咱俩成了孤儿流浪到了都城，幸好华府需要粗使丫头，答应能管咱们饭吃，咱们就在这里了呀。”

彦凝刚想问到底是谁把自己送回来的，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同时一个尖嗓门的女人大声嚷嚷着，“既然囫囵着回来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去！说好干一天活管一天饭的！”说完还踢了房门两脚，彦凝没等看清来人，那个人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