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样就有了？

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迷茫，屠苏再次睁开了眼，盯着自家房间顶部的圆形吸顶灯眨了眨眼睛。一种回家的亲切感，透过柔软的枕头和被褥，绵绵地传入屠苏的心间。

“萨麦尔？”忽然想到了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屠苏闭上眼，在心中低低唤了一声。

久久没有回应，屠苏不禁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自嘲。也许真的就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连痛感都如此真实。差不多等到屠苏准备要放弃这一愚蠢行径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有个哼哼声传出来，把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

要说惊吓，那个弱弱哼哼的萨麦尔此刻心里复杂无比。以他活了数万年的资历，他自然知道，自己所契约的这个主人，到底是有多与众不同。数万年来，能以人类之资跨越维度的人，屈指可数，无一不是身怀大能的绝世强者。可他现在的这位人类小姑娘主人，竟然只是一个十八九岁，有些聪明的，有些三脚猫功夫的普通人类！

萨麦尔几乎要仰天长啸，当时那火焰，难道是忽悠自己的？他有些捉摸不清。他此刻窝在屠苏的体内，十分后悔当初那么多契约，为何偏偏要选什么同生共死的契约。只怪自己当时太过心机，想着自己跟屠苏签个生死契，这小姑娘就算想事后反悔，也不敢弄死自己的。生死契，也就是说，契约双方同生共死，死生不离。

此刻，主人呼唤，萨麦尔再是心里懊悔，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应声：“我在。”

“竟然是真的？不是我做梦？”屠苏小声嘀咕，不由好奇地眼睛乱飘，四处搜寻着萨麦尔的身影。

“哼，别看了，我在你心里。我倒是希望真是梦。”萨麦尔冷哼一声，心里不由再次痛惜起来。假如没有生死契，那么此刻自己就可以直接将这个小姑娘反噬，成为自己的食物。                                                    

“你不服？”屠苏对着空荡的房间，冷冷问了一句，只不过，毕竟是年纪还小，她的声音即便再冷，听上去依旧显得鲜嫩，清灵。

“我还能怎么样？我跟你签的是生死契！”萨麦尔颓然说道，这个人类小姑娘身上没有了任何魔力，可他只能看看不能吃，还得拼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去保护她的小命。一个带着可以跨越维度能力的平凡小姑娘，如果被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人发现，估计不会有太好的结局。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萨麦尔叹了一口一气，接着又问道：“你跨越维度的能力哪里来的？”

“跨越维度的能力？”屠苏咀嚼了一遍，再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记忆，确信自己除了做梦，没有在任何地方学习过。可是梦.......屠苏摇了摇头，不太能接受。她抿了抿嘴，闭口不言。

“我与你现在是同生共死。你死了我也得死。我可不想明天一早醒来，咱们都死翘翘了！”萨麦尔对于屠苏到现在还对他有所保留表示极度不爽，语气恶劣地说道。他能明白屠苏对他的防备，可是还是极度不痛快。毕竟他感觉自己这次契约，实在是亏大了！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出来说。”屠苏不太明白萨麦尔这话，以她现在的素人身份，除了屠老太婆会来找她麻烦，还会有谁与她有杀人夺命的仇？

“你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你所看到的这样和平安全？”听到屠苏的要求，萨麦尔有些无奈地从屠苏身体内飘出，在屠苏身边化出一个虚影。一个有着墨绿长发的人身蛇尾美男蛇就那样懒洋洋地盘在了屠苏的床上，朝着屠苏软软地抛个媚眼。

“难道不是吗？”屠苏皱眉看着眼前的美男蛇，对着他的媚眼视而不见，反问道。

“哼，天真。”阿迈尔的虚影伸了一个懒腰，在小小的淡藕色被褥上翻了一个身。只是，他的手指虚虚地抚摸着柔软的被褥，却没有任何真实的触感。他的眸子暗了暗，叹了口气，然后再次幻化成一个黑乎乎的球儿，窝在屠苏的手边，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神奇东西。比如我这个死的只有一丝残魂碎体的远古魔君。”

屠苏没有接话，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萨麦尔，沉默着，在心里认真思考着他的话。

“既然有我这种，也有别的什么神，妖，鬼怪，或者是异能者。但是，几乎没有谁，可以像你这样，拥有可以自由跨越维度的能力。或许你还不太能理解你自己怀揣的到底是什么，我这样说吧。你这种跨维能力，要么是耗费极大的能量来用魔法阵来跨维，要么就是能力达到神的地步。可就算是这两种，都不是想跨就跨的。你想想，假如有一天，那些有异能的人或者是神魔鬼怪知道一个平凡的小姑娘拥有......”

没等萨麦尔说完，屠苏便想到了，怀璧其罪。她现在，就犹如一个怀抱着金元宝的小孩儿，在一群手持长刀的土匪眼皮子底下爬行。想到这里，屠苏浑身漫过一阵寒意。

“我之前一直都会做奇怪的梦，应该关系不大。但是有一天，屠......有个人给我做了一场奇怪的仪式，召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要跟我结契约，但是我没答应。第二天，我又做梦了，梦见在一个红顶小木屋里。屋子里有一个老祭司，她教了我一个九芒星阵，我上次在梦里用了，就到了那个世界。”屠苏如实说道，只是隐去了见到连城的那部分。

萨麦尔听到仪式和契约，心里也知道那估计是自己留在这个维度的信徒在为自己的复活奔走，积攒祭品。但是令他震惊的是，屠苏竟然可以在这样的仪式中保持自我，拒绝了自己的魂降契约。

屠苏说的很认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萨麦尔如今是屠苏的共生物，也能感知屠苏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不管怎么听，萨麦尔都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他张大着嘴，良久才憋出一句话，：“就这样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