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第一风投王子

屠老太婆突然疯了一样冲到屠苏的身旁，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生，为了复仇放弃了作为一个人的良知，泯灭了人性，付出了青春和所有，可到头来，她却亲手葬送了自己悉心培养的复仇工具。在这一瞬，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要做什么劳什子搞这献祭仪式。

凭心而讲，屠苏算是在远远超越了同龄孩子。超强的学习能力，坚持又刻苦。在屠老太婆的逼迫下，自小学习伪装媚术，搏杀术，精通舞蹈乐理，16岁便考上了钱塘市最好的高等学府——联合常青大学。屠苏今年21岁，再过两年就可以从钱塘生物医学工程研究所研究生毕业，学的又是生物技术方面的专业，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屠老太婆的复仇大计其实算是指日可待。

可是屠老太婆等不了了，她今年已经一百零一十三岁高龄了。即便是这些年，人类医学飞速进步，人类的寿命大大增加，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幼年时的遭遇所遗留下来的病根，越发严重，一直折磨着她的身心，每到深夜她便痛不欲生。而屠苏这些年越发不受管教的表现，使得屠老太婆更是焦虑。所以考虑了好几个月后，屠老太婆终于通过几番周折，从某个隐秘的组织内弄到了这套可以使人听话并且能力大增的献祭仪式。她想在自己死前，看着自己的仇家死在自己跟前。

“屠老太婆，这就是你想要的？”屠苏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带悲喜。她确实是睡着了，仪式上经历的痛楚和恐怖，都极大地损耗了她的精神和体力。

到了此刻，屠苏也大概明白，屠老太婆所谓的祭祀仪式，大约就是一场献祭仪式，而祭品，就是她这个人。屠苏当时会答应这个交易，也是因为屠苏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什么所谓的神啊鬼啊魔啊的。她只知道从小到大的所有训练，都是凭她自己的意志咬牙撑过来的，所有的忍饥挨饿都是她自己受过来的，所以她只相信自己。

屠老太婆听到屠苏的声音后，第一次露出了这十几年来，真心实意的笑容。屠苏没有死，自己培养了十几年的复仇工具还可以用。她苍老的面庞上刀刻般的皱纹深深地堆了起来，然后欣喜地摇了摇铜铃。

但很快，屠老太婆就笑不出来了。任凭她怎么摇铃，躺在床上的屠苏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屠老太婆。

“这些年，我以为我做的够好够努力，却没想到，你还是会这样对我。”屠苏闭了闭眼睛，有些心酸。她一直以为，屠老太婆虽然一直对她苛刻，但这几十年来，总也有些祖孙情意在，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厌恶自己。

屠老太婆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难以置信，不肯甘心地一遍遍摇着铜铃。

屠苏瞥了眼身旁有些神经兮兮的屠老太婆，面上浮现一丝嘲讽，随即她就从床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

“你要去哪儿！”大概是屠老太婆反应了过来，红着双眼朝屠苏厉声质问。

“屠老太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和你那些非人的训练折磨，用今天这场什么狗屁仪式也足够还了。你也答应了，我做了仪式就可以过我想过的生活。现在，这条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屠苏平静地说着，穿完衣服就径直地朝外走去，徒留屠老太婆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吼着：“屠苏，我把你养大，你休想就这样离开我！”

屠苏回到自己的房间，扫视了一圈，拿走了自己少的可怜的几样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住了许多年的房子。

月食过后，天空的月色如洗，银辉照亮了老小区旁的小路。路上里三三两两地还有人攒在一起讨论着今夜的奇景。

从屠苏所在的这个老小区，到附近最近的公交站，大约要徒步走上三十多分钟的路，有一段路甚至没有路灯，得摸黑走上十来分钟。

这条路前半段两边坐落着两个七十多年前建成的陈旧小区，路边分布着各种店面。大概四百多米后，就只能见两堵高达三米的围墙将五米多宽的水泥路夹在中间，而再往前走上一公里路，路两边慢慢开始变得不一样。这里地处郊区，还保留有不少农地，农民们时不时会过上数年换个品种种，有时候是草莓，有时候是梨，而最近几年，这边开始时兴一种最近杂交出来的果子，美其名曰人参果。8月这个季节，正是人参果成熟的季节，所以走在这条路上，屠苏鼻尖盈满了一种清甜的奶香果味。这条路屠苏走过无数遍，可今天她的双脚踩在这布满裂纹的水泥路上，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她一边走着，一边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年尤为辛苦的童年时光，以及颇为痛苦的少年时光。屠老太婆对屠苏的训练十分苛刻，从屠苏懂事起，她每日天不亮就必须起床进行体能训练，7点半后就正常上学，直至放学回家就要开始学习各种其他技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几乎每日只能睡个四五个小时，有时困得厉害，连走路时间都在眯着眼睛休憩。

就在这时，两旁的树影婆娑，空气渐渐凝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屠苏的面前突然蹿出一个踉跄的男人。

借着月色，屠苏看清楚了男人的脸。这个男人在联合常青大学算是家喻户晓，经管系的第一风投王子，好像叫连城。据说，但凡他投资的公司，一年后都玩儿的风生水起，资产成倍上涨。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见连城全身上下有不下七八处伤口，血液将他的衣物都染的绯红。他整个人喘着粗气，半跪在水泥路上，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不过还是连城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他喘着粗气，沉声说道：“快走。”

屠苏不知道连城遭遇了什么，显然她也没兴趣知道。听得连城让她走，心知他的危机必定还没解除。许是因为连城没有朝她呼救，反而警示她快走，屠苏一反常态地快步走到连城身边，伸手拉起连城一只胳膊，俯下身子咬牙一带，将连城大半个身子背在自己薄薄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