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北上草原

太原向忻州的大道上，一支百余人的商队，浩浩荡荡一路向北。

“张叔，我们走哪条线去草原啊？”说话的正是柴荣，郭威已经说服桑维翰和刘知远，联络奚族出兵做出袭扰北部边境的态势，以此给洛阳施压确保石敬瑭早日返回河东！

石敬瑭早年间曾经救过奚族阿荟部首领图里蛮，所以他节度河东之后两家经常暗通曲款，类似这种互相借势的事情也做了不少！

去奚族的人不能是桑维翰、刘知远等人，因为他们太显眼，容易走漏风声，一旦被人知道河东暗通异族可不是好玩的，因为现在的奚族是辽国的附庸！无论是辽国还是中原朝廷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可派个一般人去，奚族人也不会相信！所以不需要郭威自己说，桑维翰首先想到了柴荣，有勇有谋不说，关键身份在那摆着，节帅眼中的红人，河东都押衙、马步军都指挥使刘知远的干儿子（因为与刘承训结拜，所以就成了刘知远的干儿子），河东马军都指挥使郭威的养子！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

所以在三人一阵密议之后，柴荣就成了此次出使的不二人选，而且还又一次火线提干，任命为第三军指挥使。其实只是为了给他抬高身价，实际上第三军的指挥使仍是药元福！

为了保密，这件事由刘知远亲自安排。柴荣不带军中的人，而是跟着刘家的商队北上草原，河东给奚族的礼物也混在商队的货物里一起走！到时候由柴荣亲自和奚族交接！

郭威也已经和他交代清楚，商队路过朔州会修整两三天，他和吐谷浑的白承福届时在朔州见面。

“咱们过忻州，先到朔州，然后修整几天由朔州进入草原。哥儿第一次北上吧？”搭话的叫张成，四十多岁的一个汉子，是刘家商号的老人儿，也是这支商队的掌柜，他这支商队专门走草原！

    柴荣点点头：“确实是第一次北上。”

    张成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难得去一趟草原，您可以带点货物顺便赚个小钱儿！”

    “哦，还可以这样？可是已经离了太原没机会了吧？”想到今后自己可能进入商界了，柴荣有意通过张成多了解些情况！ 

    “无妨，咱们经过朔州的时候，我们也会补充些货物，您有意的话到时候顺便帮你买点上好货，我有门路。”

    “那就多谢张叔了！”

“呵呵！不必客气，您是我刘家的贵人，将来少不得还得请您在押衙面前美言几句呢？”张成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期许!

柴荣点点头：“这是自然！一路之上要烦劳张叔多多提点，押衙那边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小侄定会竭尽全力！”

“哈哈哈，那老朽就先谢过哥儿了！”仿佛解决了什么心病似的，柴荣明显感觉张成的情绪高涨了不少！也不知道回到河东老头想请他帮什么忙，想来不会简单，但是对于柴荣来说也难不倒那里去！

    队伍沿着着官道一路北上，尽管这年头兵荒马乱，盗匪猖獗。但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太原为了练兵而大肆剿匪，所以这一带还比较安全。

    天近傍晚，商队来到阳曲县城南四十里处，在这儿老司机遇到了新问题。原本这地方有个客栈可以住上一晚，但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辽国偷袭河东，有一小队契丹骑兵来到此处，一把大火把客栈烧了。所以商队要么露天扎营，要么再走几十里到阳曲县城住宿！

    “对不住了各位，还有三十几里，咱们加把劲，尽量天黑前赶到县城!”张成满脸歉意，好在商队里都是老伙计，错过宿头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也不会因此埋怨什么！

    柴荣向西边望了望，山顶上还隐隐的能看到一抹红霞，挣扎着不愿意落下去。还有四十里，怎么可能在天黑尽之前赶到县城，他又回头看了看，只见后面的官道上也冷冷清清，一个行人都没有，估计只有他们不了解情况错过了宿头。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向北而行。

    或许是因为判断失误丢了面子，张成也不再陪着柴荣，而是独自催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柴荣则是和几个精干的伙计留在后面断后！ 

再往前走了一段，夜色逐渐降临，路两边树林里的各种声音伴随着黑夜的降临就那么突然间出现在人们耳朵里。再加上天空惨白的月光，更让人毛骨悚然！

    “大家注意货物，不要被——啊——”

随着一声惨叫，刚刚说了一半话的张成突然不见了身影！

商队顿时一阵大乱，伙计和护卫们纷纷亮出家伙，负责护卫的副管事刘平，抽出腰刀一边向四周观察一边大喊：“老张、老张！”

    柴荣急忙催马来到前面，只见张成的马孤零零还在原地，但是人却不见了，仔细观察一下两边的树林里也什么都没有，诡异的情形吓得人们只是在原地呼喊却不敢上前！

    “刘管事，发生了什么事？张叔呢？”柴荣急问道。

“掌柜突然就不见了，有、有鬼！”此时的刘平，拿刀的手一个劲哆嗦：“树林里出来个鬼，把，把掌柜抓走了！”

柴荣看了看，官道并不宽，两边的树木却很茂盛，很多粗大的树枝已经伸到了管道上方，枝叶相互交错，乍一看上去仿佛是一座座大门！

柴荣来到张成失踪的地方仔细观察，发现有几棵树枝还在微微晃动，很明显不是鬼，而是有人藏在树上，趁张成不备突然发难把他抓走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说完柴荣下马向树林里摸了进去。后面的刘平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嘱咐几句，然后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树林里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树林里阴冷无比。柴荣往前走了几步，接着一丝丝月光，发现地上有纷乱的脚印！这时刘平也跟了过来:“小公子，发现了什么啊？”

柴荣指着地上的脚印：“你看，有脚印是人不是鬼，而且有的人没穿鞋，估计是一帮吃不上饭的百姓！”

刘平擦擦冷汗笑了笑：“吓死我了，原来是一帮穷贼！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穷贼不穷贼的不好说，但是为首的人肯定身手了得，你不要跟着了，出去照顾商队，免得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我自己去看看！”

    “那，小公子当心！”刘平话音未落却见柴荣一哈腰已经向树林深处跑了过去！看着他的身手，刘平摇摇头，不要说自己跟不上，就是跟上了也是个累赘，还是听公子的出去保护商队！

树林并不深，柴荣往前走了不远，就出了树林，再往前是一个小山坳。转过山坳就看到前面有火光，而且还隐隐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不用到近前柴荣就知道这是一群乌合之众，连山贼都不够格，居然不安排岗哨，那么一大群人就围着火堆在这大声说话！

    柴荣摸到近前，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往前看了看，之见火堆旁边坐了二十几个人，个个衣衫褴褛，与其说是劫匪倒不如说是叫花子。最左边打头儿的是一个大汉，年纪不过二十来岁，身上裹着一件不大合体的棉袍子，黝黑的脸膛被火光映衬的有些发红，脚边放着一根铜棍，看样子最少也得五六十斤！

    这时大汉正在和张成说话：“老子已经够意思了，五千贯减到九百贯，你要在还价弟兄们就把你烤着吃了！”

张成倒也不再害怕，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是跟你讨价还价，这不是你怕我拿不出来，自己一个劲往下减吗？我说这位壮士，看你们也不是强盗，不如这样吧，你们跟着我走一趟草原，挣钱点回家，怎么样？”

“少废话，什么走一趟草原，老子刚从草原回来，打死也不回去了，我去河东找我哥去！我跟你说，九百贯可不能再少了！再少了就不够了！”

柴荣不由一笑：“这强盗做的可是真够不专业！”不过他倒是对那大汉挺感兴趣，看样子刚才劫人的是他。

能凌空把人抓走，说明轻身功夫不错，可看他这样子傻大黑粗的，尤其是那根铜棍，怎么看也是个猛将的胚子，可没想到也能走轻灵路线！

既然是去河东找哥哥，那干脆我顺手截个胡，想到这柴荣从大石头后面转出来，笑道：“朋友我来给你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