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崔凌众被打

催命鬼逃了，崔凌众被抓了。

儿子被抓，这可要了他老爹崔明贵的命了。老崔这一辈子，坑蒙拐骗，唯独心疼的就是这个儿子。这崔凌众也争气，学习一直拔尖，是老爹的心尖子。

老崔觉着在人行道跑啊，耽误事儿。他来到路当中和那些马车赛跑。只见马路当中出现一道黄烟，催命鬼的奔跑速度是越来越快，直奔崔家正门。

门房一见，嘿，这位怎么这么眼熟啊？自己当了正门门房，一共就接待了一位客人，还被唠叨了大半宿。

啊？感情你们爷俩组团来欺负新手来了。他当机立断，截住了老崔。

“干什么的？”一边让身边儿的门子拦住老崔，门房一边去找棒子。

“我有急事儿，要见家主，求您开开恩，让我进去吧，改日我定有厚报。”老崔双手扶着膝盖，差点儿没把肺子喘出来。

“啊，有急事儿啊，什么事儿？”门房已经找来了棒子，在手中紧紧握住了。

“我儿子被京兆府抓了，我来找家主帮忙捞人，烦请您给通报一声。”老崔的汗才下来。

“哎！你先别动。你儿子为什么被京兆府抓了呀？”门房一点儿不急。

“这事儿，家主知道，我跟他当面谈。回头我给您封一个大大的门包。”老崔张牙舞爪就要往门里闯。

“家主说了，有收门包的打十下家法，你是崔家的吗？这事儿你不知道？”门房可算是找到感觉了。

老崔一见门房不让进，转身就要去侧门，那个侧门的门房他熟啊。正门房不干了，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你把崔家当你家啦！”

吩咐门子把老崔塞进门楼子里，堵着就是不让走，要问个清楚。老崔江湖经验再丰富，也敌不过四五个半大小伙子呀。

被门房堵在这儿这通盘问，这哥们把他老爹教了他半宿的盘问技巧都用在催命鬼身上了。哪句不熟练，从头来，再问一遍。

京兆府长史的公事房，长史秦晋端坐在正中，奚齐和奚罕一身蓝衣站在一旁。地痞流氓早被收监了，只有喝得醉眼朦胧的崔凌众在堂下立而不跪。

“堂下何人？”秦晋朗声问道。

“学生平康坊崔凌众。”崔凌众被抓到这里，一路上风一吹，酒劲儿上来了，自己忍着怕吐在公堂上，不敢多说话。

秦晋一听，这是崔家的人啊！那可得好好问问，不能仓促定罪，留人口实。

“既然自称学生，你可有学籍？县学还是府学？为什么没穿蓝衣？”秦晋语气顿时温和了许多，毕竟是读书人一脉，也算是自己的后辈。

学籍？崔凌众心下一惊，李县尉虽然答应了主家办理旁听手续，可既然是旁听，当然没有学籍。

“学生没有学籍。”一阵风吹过，崔凌众一屁股就坐在堂下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嫩羊肉配好酒，都吐堂下了。

秦晋让小吏记下，来人冒充学生，藐视公堂。

“在德安坊闹事的人，是你买通的吗？”秦晋又问。

“学生没有买通任何人，学生只是在家中喝酒。”崔凌众虽然醉酒 ，但还不糊涂。买凶闹事，视同主犯，这哪是轻易能招认的。

“来人，打十棍。”

差人把崔凌众按倒在地就打，十棍过后，崔凌众仍未招供，高声喊道：“学生冤枉，学生并未参与买凶闹事。”

“再来十棍。”

这回这十棍可比上次狠多了，为什么呢？头十棍，屁股被打木了，刚换过劲儿来。又来十棍，正好反应过来。

这把崔凌众疼得汗都下来了。他强忍着疼痛，低声吼道：“学生并未参与，大人是要屈打成招吗？”

“再来十棍。”

这十棍下去，崔凌众喘气都费劲儿了。为了护住屁股手都打坏了。他仍是不招。

“大人，学生并未参与，你就是打死学生，学生也不会招认的。”

崔凌众此时惨状，都看在奚齐眼中，可奚齐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前世早看过各种影视剧，比这惨的他见多了。

秦晋看了奚齐一眼，心说：这位气度可够沉稳的，一般的小年轻，像他身边儿站着这位，早害怕了。

是啊，奚罕自幼生活在医馆，可以说看惯了血污。但他老爹是负责救人的，即使堂下之人想买凶打他们兄弟，奚罕也没想过，有人能残害别人身体，毫不在意。

秦晋毫不迟疑，语音都没变，道：“再打十棍。”

崔凌众崩溃了，你看他买凶杀人，买凶闹事，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而且眼前这位大人，明显是要打死他。什么崔家，什么学生身份，都阻止不了这个身穿官服的人，打死他。

崔凌众招供了。爷俩如何商量，找的谁，给了多少钱，一一讲述。

秦晋命小吏一一记下，让崔凌众签字画押。

他漫不经心地说：“崔凌众在堂上多次冒充学生，本官多次训诫后，承认没有学籍，因此仗责四十，崔凌众招认买凶闹事，关入监牢来日再审。”

事实是这个事实，但是顺序变了，秦大人就从严刑逼供，变成了明察秋毫了。

奚齐心中暗想，有朝一日，我来为官，可能比这位秦大人做得好呢？

秦晋又让奚罕等人等在办公房，引奚齐进入内堂，这就是秦晋休息的地方。秦晋亲自给奚齐倒了杯茶水。

他坐在奚齐跟前，道：“最迟三年，我就要到朝中为官。只有小侄秦德禄，能继承我的人脉，无奈他不愿意学习。即使将来，我能萌阴于他，让他当官，怕他也坐不稳这官职啊。”

啊，秦家能承包这么多官员的职田耕作，根子就在眼前这位身上。官职不大不小，任期稳定，各位大员都能拿捏，京中大官能把财源托付给他也在情理之中。

“您家秦兄，待人忠厚，是值得托付的人。学生这里，给您道喜了。”奚齐对答如流，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对方官职带给自己的压力。

前世他见多了因为孩子学业请托而来的人。什么样的人，都会犯愁子女的教育问题的。

秦晋可是在心里暗暗称奇，这小伙不简单呢。纠结道：“秦德禄哪样都好，就是一让他学习，他就睡觉，老师请了无数，叫都叫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