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激战德安坊

平民居多的德安坊，今天热闹得不行。四个坊门有两个已经堵满了无赖，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藏在家里，不能出门儿。

坊丁今天也分外的认真，只要不是本坊的住户，谁也别想进来。只有几辆马车例外，一辆是林飘絮大小姐的，还有三辆是奚齐的三位师兄的。

要知道这年头养得起马的非富即贵，平民农户要养牲口也养牛啊。能干活能拉车，性格温顺不挑食，力气还大。

这不，奚齐和奚罕放学还没到家，秦德禄已经从家里出来，坐着马车到了德安坊。坊丁当然不让进，秦德禄自报家门，是奚齐的徒弟。

坊丁仍然不让，除非里边儿有人出来接。秦德禄当然看出了不对，他只是不会学习，又不是傻，混迹长安十几年，是个人精。

秦德禄赶紧回去告诉大伯秦晋，德安坊这边儿有可能出事儿。毕竟真出了事儿，他大伯这个京兆府长史面子上也不好看。

崔凌众此时却在家里，没出现在德安坊。他要享受一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快感。他派人埋伏的奚齐和奚罕放学刚到坊门口。

就见左右呼啦一下，上来二十来个流氓，手持短棍，上来就要打奚齐。奚罕见状高喊：“大哥快走！”

自己却冲向了人群。这种人多打人少的群架是痞子们的最爱。分工合作，一帮人揍奚罕，一帮人追奚齐。

三个师兄不干了，他们带着马夫，也冲上来帮忙。奚齐当然要先保全自己，万一帅脸上挨这么一棍破了相，再想当官难如登天。再说，自己身上还有大仇未报呐。

刘家俊他们仨也有同样的顾虑，这下遭殃了。本来人就少，还得护着脸。局面一面倒啊。哥几个堵住街道，不让流氓冲过去伤害奚齐。

就在哥几个要撑不住的时候，从坊内出来一位大美女，手里拉着一条熟铜的长棍。那棍子在石条铺就的地面上被拖得叮当作响。听这动静都轻巧不到哪去。

少女轻挥熟铜棍，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嗡嗡声。啪啪两下就拍晕了两个背对着她的混子。等到第三个终于反应过来了，双手举起中的短棍，往上一搪。

就听咔嚓一声，短棍折了，这棍子可是老榆木做的。熟铜棍势头不减，一棍子就把第三个混混的肩胛骨给砸折了。

二十多人，转眼间就躺下三个，其余的在要钱和要命的选择中，毫不犹豫得选择了要命。能把奚齐打破相了更好，要是不能，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可身后这只母老虎，她要命啊。混子们刚想跑，街坊邻居反应过来了。要知道，京兆府是京畿重地，抓到匪徒，官府是有赏钱的。

反之，要是让这帮人跑了，不良人肯定受罚，老百姓也得交罚款。因此，大家伙回家开始抄家伙。有拿烧火棍的、有拿切菜刀的、还有拿耙子、扫帚的。

大家伙把贼人团团围住，这下混混们真害怕了。他们本来想打完就跑，这要是被逮住，就得到官府去做苦力。

这帮地痞是拼了命的往出冲，眼见就冲出一道缺口，就要跑到大街上了。京兆府的弓手到了，他们让开了奚齐和奚罕，毕竟穿蓝衣的身份，一般人惹不起。

弓手们高声喊：“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说罢，拉开长弓。刚刚还杀气十足的流氓，马上就扔了手中的短棍，就连林飘絮都一振臂，把熟铜棍扔进了别人家院子。

要知道，长弓拉开，是很少有影视剧中，严阵以待地摆架势的。拉开弓的同时就在寻找目标了。发现哪个有不轨行为，立刻开弓放箭。

地痞流氓经验多丰富啊，立刻在地上把自己摆成太字。此时站着的，只有穿长衫的几位和亭亭玉立美得冒泡的林大小姐。

就连刚刚围住众贼的街坊都趴下了。他们怕误伤，这年头可没有消炎药，一旦中了箭，小命儿丢一半。

差人抓捕地痞，有几个伤的重的就指着林大小姐就骂。骂她不讲武德，在京兆府使用武器。差人当然得上前询问。林大小姐理直气壮。

她指着当差的说：“他说我有武器，我武器在哪儿呢？”

一个地痞举起那条完好的胳膊，说：“就在院里。”

“好，只要你能把武器从院里给我扔出来，我就认罪，要是你都扔不出来，小女子我当然是无辜的。”林大小姐神态自若好不慌张。

结果，混混进院无论如何也举不起铜棍，还被院里的主家以偷窃为名，又一顿胖揍。

那么大一个家伙事儿，要说弓手们没看见，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甩起来呼呼作响。可这群无赖，弓手们更认识了，这西城的地痞几乎全在这儿呢。

这么些年，这回少有的整齐。再说了，出发前秦晋可是说了，抓住地痞，保护读书的种子。因此，有些事实就这样被无视了。

催命鬼和崔凌众正在赌窝喝酒呐。

“奚齐要是当不了官，这县学名额就是我的！爹，你等着，我给你光耀门楣！让二房的瞎子都看看，我才是咱崔家的顶梁柱。”崔凌众还在那儿期许美好的未来呢。

“儿子啊，你可好好念书，咱家除了给你交高粱可没什么钱了。你得争气呀。”催命鬼最惦记的，永远都是他那点儿钱。

“爹，你放心，将来我考上进士，有的是有钱有势的上赶着来和咱家结亲。”崔凌众还在那儿吹呐。

“好儿子，咱也俩干一杯，你爹我就等着沾你的光养老啦。”催命鬼又喝了一口绿蚁酒，没舍得吃菜。

他儿子崔凌众是最爱吃羊羔肉，儿子上了县学，爷俩正庆祝呢。就听前院门咣当一下，就倒地上了。催命鬼干的终归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一听动静不好，马上琢磨要跑。

他刚想拉着儿子跑，无奈崔凌众已然喝多了，比死猪都沉。无奈催命鬼只能扔下儿子，从后院墙翻出去，到崔家求救兵，情急之下连鞋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