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入尚书省

兵丁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这还得从崔涣说起。

崔大人换了官服骑着马来到县学正堂，来见县尉李大人。他也没直接说崔凌众的事儿，而是闲聊起了尚书省的生活琐事。

“每天都是汇总前朝典籍，不过用的笔墨都是最好的。看着各朝兴衰更替，给政事堂的相公们写写稿子，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崔涣和李县尉都是从七品上的官衔儿，闲谈几句倒也无伤大雅。李县尉见他来了，又联系到今早儿上水火棍下欲说还休的崔凌众。他一下儿就把事情联系起来了。

这是找茬儿来了呀，李县尉心道。

“这县衙的事情就杂乱的多，每天忙着抓小偷，催粮款，刚刚我才送走了上面来勘磨的礼部侍郎林大人。比不了你们清闲。”李县尉话里也带着软钉子。

“那是，要说威风还是你们亲民官儿威风。出门兵丁一大群，哪像我们呢？俸禄、油水都少些。说的好听身在中枢，其实清苦得很呐。”

崔员外郎明着是吐苦水，实则是往钱上靠，明说他不敢，就在这儿点李县尉。

“我们这儿也是事儿多，县学新生刚刚入学，崔大人有没有时间，一起考量一下新生如何？”李县尉也把话题拉了回来。

“正好，我还带着公事儿来的，我们尚书省最近太忙。萧相让我到县学、府学召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观政。”崔涣送出了自己的好处。

“萧相要用多少人呢？”

“县学、府学合计五人。”

“如此甚好，来人去找府学、县学的学生，到这明伦堂下考试。奚齐你都在这儿了，就别出去了。就在这堂内考吧。”李县尉招呼奚齐道。

奚齐本就站在县尉身后，听说前面儿这位长相阴柔的小白脸儿是崔家的。他心里就想早早的离开。

“啊！这位学子就是那位通五经的吗？果然仪表堂堂啊。”崔涣早已从眼神中看到了李县尉的偏爱。连府学生都要到廊下考试，这位奚齐就能在屋子里面考。

看来崔凌众挨打的根源找到了。崔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难题，就坐在奚齐身边。心说：你不是会背五经吗？我准备的题考的都是解经，想你也没学过。

你小子要是考不好，我就说你名不副实，把你开革出县学。奚齐看着差人举着考题在自己身前转了一圈，心道，题倒是不难，就是自己的毛笔字太难看。

前世奚齐也练过毛笔字，不过那都是玩票性质的。真要是实战，那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要是考不好，这个崔大人肯定要整死我。

转念一想，对，刚刚我得到了一次图书馆选择技能的机会。他趁差人发笔墨纸砚的机会，心中默念系统我要选择技能。

“图书馆系统提示，主人可选技能有：

1、下笔有神

主人书法达到S级。

2、过目不忘

主人看过的文字，都不会遗忘。

请主人选择技能。”

选下笔有神，奚齐心说，S级书法不说堪比颜真卿、柳公权，应对个考试应该可以吧。

“请主人选择字体：1、张旭2、颜真卿3、欧阳询。”

这下奚齐可是一惊，为什么呢？自己要是对书法半点儿不懂，兴许就栽在这儿了。张旭擅长草书，颜真卿擅长行书。拿这两种字体应试，那不是死定了。

幸亏，哥们懂点儿，欧阳询是楷书大家，就选他了。在崔涣的注视下，奚齐在砚台上到了些许清水，开始磨墨。

眼见奚齐气定神闲，崔涣更是紧盯着不放，他不想放弃奚齐一丝疏漏，打定主意要把他逐出县学，这样崔凌众就能有县学的正式名额。

崔家其他各房也会服气，进而对他俯首帖耳。想到自己的未来必将光芒万丈，崔涣不禁露出了自傲的笑容。

接下来崔涣的笑容逐渐消失，奚齐这小子答题速度也太快了吧。文不加点，飞快地答完了三道解经难题不说，这字也太漂亮了。

出身尚书省的崔涣，一眼就认出这字深得欧阳询楷书八诀的要义。他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奚齐的桌子，大叫了一声：“好字！”

我要是有这一笔字，还愁不名扬天下！崔涣一着急，差一点儿没把实话说出去。

李县尉在旁，被他这一咋呼，吓了一跳。他赶忙来看，按说李县尉在练字功夫上，比不上崔涣。可是看出好赖，他还是能的。

自己这是录了个什么怪物？难题做上了，人家一天县学的解经课都没上。字写得也这么漂亮。经书背得一字不错。这要是在写上几首好诗，策论言之有物的话，妥妥的考中进士啊。

“我这学生怎么样？”李县尉向前一步问崔涣。

崔涣张口就来：“太好了，解经题做的好不说，单这一笔字要是进了尚书省，那也是前途无量啊。差事办得好，萧相一高兴，催吏部赏个一官半职也有可能啊！”

话刚说完，崔涣后悔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为了踩奚齐来的，可如今夸他的话都说出去了，这还怎么踩。

转念又一想，在县学里奚齐有李县尉护着，自己也很难下手。不如把奚齐弄到自己的地盘，到时候任你再有才华，还不是任我搓圆捏扁。

想到此处，崔涣道：“这位考生，算一个，参加观政。李大人觉得怎样？”

“实至名归呀，崔大人真是好眼光。”李县尉答得痛快，奚齐却在心里叫起了苦，这要是去了尚书省，这狗官不知想什么办法对付我呢。

可惜两位官员在此，哪有奚齐说话的份儿呢？

接下来，崔涣又在外面考试的考生中挑了四份卷子。李县尉此时眉开眼笑道：“这五人都是崔大人选出来的县府俊杰，若是观政处事得当，就让他们参加开春的科举如何？”

这下崔涣有点儿不舒服了。要说不行吧？卷子都是自己挑的，那不是说自己选人选得不好？

要说行吧？奚齐这小子还没进府学，离成为举子还有一步之遥。

左思右想，崔涣还是同意了。年轻人羞刀难入鞘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根本没想让奚齐活着出尚书省。要知道官场上的唇枪舌剑，有时候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