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中巨物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怎么睡好，一直在想着孙启阳的事。我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当天晚上他为何像变了个人一样，为何会像中邪了一样对我们大发雷霆。

我哥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他带我去了淮河边，远远地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

我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有内涵，可能是因为前几年我们一起钓鱼遇到的事，才让他换个角度重新看待这个世界。

我看着我哥，回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老爹和我哥在浙江一家机械加工厂打工，那个年代没技术，只能做些苦力活。

放暑假以后，我跟着我妈去浙江看望我哥，几十个小时的大巴差点让我胆汁都吐了出来。

我哥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去当地的商场买玩具，那琳琅满目的玩具让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最后选中了一个金色的小猪存钱罐。现在想想也太好笑了，可能我抠门小气的性格，打小就被他们看出来了。

晚上我哥充大款，要带着我们去下馆子，被我妈一顿数落。然后我妈系上围裙，下厨做了不少好菜。

一顿酒足饭饱以后，我哥就带着我下楼溜达。

他们当时居住的地方，现在想想好像是原始部落那种感觉，因为南方嘛，蛇虫鼠蚁的比较多，当地居民就用木头搭建房屋，最下面跟地面隔离开来，留下大概一米的距离，围上栏杆，可以圈养一些鸡鸭之类的小型家禽。这个上面才是住人的地方。

我不知道现在浙江的某些地方还有没有这种建筑，毕竟我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再去过。

门口是石头铺成的小路，屋后有一条河，河的对岸是一望无际的农田。那段时间跟我哥一起在河边钓鱼，是我那个暑假最快的一件事。只是后来的一件事，让我至今的有点怕水。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哥不上班，约了几个好朋友一起回家吃饭。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晚饭过后就约着一起钓鱼，正好我哥可以显摆一下那个时候还算是比较先进的夜光鱼凫。

钓鱼的朋友们都知道，按照这个方式可以分为传统钓、台钓和路亚对吧？只是路亚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而传统钓是需要用到鱼凫的，有些地方也叫鱼漂，基本上都是用一节节的泡沫制成，可以漂浮在水面上，有鱼上钩了钓鱼的人就可以通过这个去观察。

还有一种鱼凫是什么样的呢，是一根细杆子，固定在鱼线上，放到水里以后可以直挺挺地立在水中。这种看起来就更加直观了。

我哥新买的那个，就是这一种，而且是带夜光的，我们曾经试过，就屋后那条河里，沉下去一米都能看见亮光，在当时也算是个高科技了。

当晚几个朋友带着醉意就钓鱼去了，我在旁边拿着个水桶，信心满满地等着大鱼上钩。

一开始还算正常，也算是小有收获。不过后来我哥感觉都是些小鱼小虾不过瘾，换了个大钩子，说是水里有大鱼，看能不能给钓上来。

朋友们也都是连声附和，都想着能钓上个大家伙。

等鱼钩再次下水后，却出人意料的半天没有动静。

就这样过了有十来分钟，水面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动静。

就在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夜光鱼凫却突然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大力差点将我哥手中的鱼竿给拖走。朋友们见状都兴奋起来了，连忙过来帮忙。

帮忙拽鱼竿的拽鱼竿，帮忙拉着人的拉着人。

水下的那个东西就和岸上的人僵持了起来，我也是看着稀奇，便死死地盯着水面，希望能看到大鱼出水的那一刻。

约莫过了一分钟，双方竟都僵持不下，谁也没有拉动那个鱼竿。鱼线绷得紧紧的，鱼竿头弯得几乎要贴到水面。

就在这个时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出现了——那沉在水中、被两股力量拉地一动不动的夜光鱼凫，突然间变得若隐若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附近游动，时不时遮挡住了鱼凫，因为亮度实在太低，我没法分辨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猜想一定没错！

其中一个朋友也发现了异样，就试着放缓了力气。他这一松劲，鱼竿立马被拉得往下一沉，马上就要碰到水面了。我哥正要骂两句，结果看到那若隐若现的鱼凫时，也不由地把手一松，鱼竿被那股大力猛地往下一拽，瞬间没入水面，只留下一串起泡和愕然的众人。

我哥没有说话，拉着我就往回走，一帮朋友立马跟上，谁也没有议论刚才看到的一切。

回到家里，我哥给朋友们一人发了一支烟，问他们看到那个东西没有。

众人纷纷点头。

有人说，那是一条大鱼，被钓上以后吃痛，身体晃动遮挡了鱼凫，也有人说隐约间看着好像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蛇，从鱼凫那里游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幸好没有钓上来，不然，倒霉的很可能是我们。

直达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是大鱼？还是大蛇？这大千世界太奇妙，总有些超乎常理的存在。但是我觉得，是条大蛇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很多关于蛇的传说，说是大蛇五百年成蟒、再五百年成蛟，如果想继续修炼，就要“走蛟”，也就是从小河里去到更广袤的大海中。

由于大蛇身体庞大，在走蛟的过程中要尽量避开人，免得伤及无辜增加罪孽，所以都会选择在洪水或者泥石流的时候进行。又因为这个过程有违天道，所以经常会有天雷下罚。一九九六的时候，据说安徽一位老者就亲眼看见了走蛟失败被天雷斩为数段的巨蛇……

从那以后，我哥差不多有十年未曾钓过鱼，不过前段时间又拿起了鱼竿，叼着烟往某一处偏僻的池塘边一站，还挺像那么回事。

要说钓鱼啊，我哥的故事可就多了，他不仅爱钓鱼，还爱管闲事，有那么一次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