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道行？

“再来半斤朱砂，这是两张七煞符。”

靖柔熟门熟路地掏出两张七煞符，趁着老板称朱砂的时候，端详起放在柜子里的纸扎小屋。亡魂是横死的，这种情况要是想转世投胎，超度、安置、给过路费这些手续肯定是要做的。她之前倒也问过亡魂想要什么样式的屋子，只是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此她也只能看着合眼缘的买一个。

“道友，我这都是好东西，每一个做得都是漂漂亮亮的。像这种四合院、那都是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图纸做的。还有这种三层的小洋楼，那也是仿着现在最流行的那个网红风做的，保证什么样的风格都有。”

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老板倒也没自卖自夸，这纸扎的小建筑做得的确活灵活现。不仅室内的吊灯、桌椅做得细致，就连别墅外头的花草也是各式各样的。

“那个，多少钱？”

靖柔指了指放在柜子最靠里的一个两层小别墅。跟摆在外面的样式不同，这个明显要精致许多。装修上档次不说，里头的家具也是非常齐全。就是看这个精细程度，估计价钱不会太低。

一想到她现在的钱袋子，靖柔就一阵心痛。

别人抓亡魂收钱，她倒好，不仅差点把自己送进监狱，现在竟然还要倒贴钱。

“道友，这个有人订了。”

纸扎店老板张喜有些尴尬，心说靖柔不愧是有点道行的，连看个纸扎小楼、都能一眼看中个私人订制的。

“没事，我不是今天要。我大概三天之后过来取，你到时候给我做个差不多的就行。”

她以前要么住山洞，要么做四合院，就没住过商品房和别墅。反正也是拿来撑场面的，看着气派就行。

“这……”

张喜看了一眼靖柔，又看了一眼那个纸扎的小别墅，多少有点为难。这个小别墅虽然看着小，但里头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挺多，他可是花了快一个月才做好的。让他三天内再做第二个，这确定不是故意报复吗？

还没等张喜想好要怎么答复，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进了纸扎店。

“你好，我来取上次定做的东西。”

金明子一进店里，就看见柜台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孩。这年头可没多少小姑娘会来这种店里，顿时他就对靖柔多了几分留意。

“金道长，您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这边还没想好借口应付靖柔，订做小别墅的客人就来了。

“东西呢？”

这可是他师父准备献给丰禄集团老总裁的礼物，就连这个取礼物的跑腿活儿都是他从其他人手里抢来的。

“这儿呢，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金明子也算是老主顾，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个师门。要是他这回没把事情办好，估计以后也就没下回了。只是眼前的靖柔，张喜也不敢得罪。

于是，张喜左思右想，只能硬着头皮跟靖柔隐晦地说道。

“那个，工期比较长、可能三天拿不了。”

“没事，那我再挑个别的。”

眼前的中年男人看似慈眉善目，但双眉过低、眼底渐生凶相，再加上周身隐约团聚的稀薄灵气，看来是一个有点道行、却专门行骗的歪门邪道。

就这么一个人，她要是真抢了对方的东西，反倒是给那个亡魂积孽障。

“老板，要这个吧。”

靖柔打眼一扫，就定了另外一个小别墅。虽然没金明子定的那个精致，但也称得上别致。

“好嘞，您是要现货，还是要新做的？”

这个别墅可比律正诚手里那个简单，要是靖柔真要一个新的，他熬两个大夜也勉强能做出来。

“新的，二楼做一个三室两厅、前后带小阳台，院子里分一半出来种上时令瓜果，另一边就按正常的花园布置。厨卫、软装那些你看着摆，记得有一个房间里要放一个大书桌和大书架，做得漂亮一点，别太死板。”

她回忆了一下亡魂那张全家福的背景，又想起那人床边散落的家具宣传册上特意做了标记的书桌。虽然亡魂没说，但肯定是特意给女儿准备的，可惜了。

“好，您后天来拿，肯定给您做好了。”

靖柔要的这个别墅小，里头大部分的小零件都有现成的，真要他动手做的也没几件，肯定能在三天内赶出来。

“刚给你的那两张就当定金，其余的先赊着，等过几天我过来一并结了。”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接下来得有两笔小收入，足够支付这个小小的别墅。

“好嘞。”

张喜递上刚刚靖柔要的朱砂，目送对方离开。

“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这是在迎财神爷呢。”

金明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喜这样的待客态度，要知道他每次来的时候，张喜总是板着脸，也就自己的师父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喜色。

“金道长，您说笑了。”

之前靖柔随手画的那张镇宅犯七煞符质量极好，卖出去的价格是往常的两倍不止。这随便画一张就是一万八，要是之后还有更高级的符箓，他岂不是就要赚翻了？

他倒是乐意拿靖柔当财神爷，毕竟这位画的符又灵验又好卖，待人接物也是和和气气的，怎么说都比金明子这种稍微有点道行就眼高于顶的道士要好。

“老板，刚刚那个女生不会也是干那行的吧？”

这家店除了卖纸扎，也就只卖那些黄纸、朱砂之类的迷信玩意儿了。结合刚刚那个袋子的大小，他猜测那里头十有八九装的是朱砂。

再说了，要是寻常来买殡葬用品的小姑娘，张喜可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态度。

“我们这些开门做生意的，有人买、我们就卖，只要不是违法的活计，我们哪里会管对方是干什么的？”

他可不想惹事。

“是吗？那个小姑娘年纪这么小，画的黄符可不一定能用。”

金明子忽然想起刚刚靖柔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伸手往张喜的柜台里一掏，果然找到两张还没放好的七煞符。

“我虽然年纪大了眼花，但还没瞎。”

这小子真当他年纪大了，就不敢动手吗？要不是看在他师傅玄灵子的份上，他刚刚伸进柜台的那只手现在已经没了。

张喜面色不变，掐着金明子的手腕就一个用力。

“你！”

金明子吃痛，只好松手、任由两张七煞符落回桌面。

“金道长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不送了。”

别在他跟前摆谱，还不够格。

“你不用替她瞒着，既然是同行、只要她还在A市，那就肯定会碰面。”

金明子没讨着好，拿着礼物气呼呼地走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和靖柔的正式见面会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