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迁怒

青柠和红梅出了屋子，快步走到院门口。就看见清雅一个人木木地站着，可怜又无助。珍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喊着小姐，清雅也不答话，只默默地在那流着眼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宁走上前去，握了握她的手，喊道：“姐姐，姐姐？”

清雅猛地回过神来，看到清宁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直觉得正是因为这一张脸，才让凌哥哥有了想要娶她的冲动。她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清宁的脸上，嘴里还念叨着：“都是你！都是你！谁让你长成这个样子，凌哥哥居然想要娶你。都是你的错!”

清宁有些懵，她捂着脸大声道：“姐姐，柳清雅，你给我醒一醒！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你清醒点！”

珍珠跟红梅都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瑟瑟发抖。家里两位闺阁小姐，因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她们这些服侍的首先就要被发卖了。可她们也不敢劝，大小姐正在气头上，劝了也是惹火烧身。她们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装成瞎子聋子。

清雅打了清宁一巴掌，自己也回过神来。她心里清楚道这事跟清宁无关，无论什么时候，清宁在凌云面前从来没有逾矩的行为。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还是止不住的悲伤。

其实很多时候，她是很羡慕清宁的，清宁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温柔。她在清宁面前一直都很自卑。可是好胜的性格让她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她张扬；她明丽；她总是装得什么都不在乎。她总想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吸引爹娘和所有人的注意的。让所有人都看到她，赞美她，从而掩饰她心里那一点点的自卑。

好在清宁不是争强好胜地性子，虽然她是姐姐，可更多的时候都是清宁哄着她，让着她，她也习惯了清宁这样的退让，违心地接受着她的妥协。可是这一切都在凌云要娶清宁的时候被揭破了。凌云看到了清宁的美好，所以才坚决要娶她。这让清雅感觉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开了伪装，这么多年包装出来看似坚硬地外壳，在一瞬间崩塌。可是凌云，却是她最在乎最不想放手的。哪怕是他看破了自己的难堪，她也想跟着他。

清雅摇了摇头，她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她难堪地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到半路想到父亲今日的表现，又改了主意去了主屋。

柳安平刚刚写好了信，对何氏道：“你找个可靠的人送到铺子里去，让掌柜的偷偷找人送到京城去。一定要小心一点，别让凌云那小子发觉了。”

何氏刚想答应，柳安平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亲自去一趟铺子吧！”正要起身，就看到清雅失魂落魄地跑了进来，还边跑边哭。

何氏惊道：“清雅？这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柳清雅扑进母亲怀里，大声地哭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何氏把目光投向珍珠，珍珠慌忙回禀道：“太太，刚才......刚才凌公子去见了小姐。问小姐，问小姐......”

何氏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她没有想到凌云竟直接跟清雅说了。难怪清雅受不了打击，哭成这样。她忙抱着清雅安慰道：“好雅儿，你放心，爹娘一定不会同意的。你爹会给你做主的，别怕啊！”

清雅强忍了哭泣，哽咽道：“娘，我对他那么好，他看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柳安平在一旁道：“清雅，你放心，爹爹一定不会让他如愿的，实在不行我们就退了这门亲事。”

清雅道：“不，我不要退亲。我就要嫁给凌哥哥。爹，你去跟凌哥哥说说，让他不要娶清宁好不好？”

柳安平道：“他若是爱重你，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若是不在意你，你强求又有什么意义呢？”

清雅道：“嫁我还是要嫁他的，爹爹，你只让他不要娶清宁好不好？”

柳安平气道：“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点大小姐的样子？”

清雅长这么大，从没被父亲这样训斥过。本来就委屈，如今更是难过得哭个不停。柳安平气得不行，甩手出去寄信了。

何氏忙拉了清雅到东次间里坐下，边劝她边挤了手巾。给她好好擦了脸，匀了面，等她情绪稳定了才跟她慢慢说话。

清雅道：“娘，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何氏道：“他昨日去见了你爹，就说了要娶你们姐妹俩的事。你爹也是气得不清，本来我们想晾凉他，让他有所收敛的。谁知他今日一来，还是坚持要娶你们两个。我们也是一时想不到好办法。”

清雅道：“爹不会真的去和凌家退亲吧？”

何氏道：“你爹说了，这次大战，凌家立了大功。如今圣眷正隆，又是有实权的勋贵人家。我们家不过一届商户，只要他们家不肯，这亲怕是退不了的。”

清雅道：“娘，那我该怎么办？”

何氏叹了口气，也是一筹莫展。

清雅趴在桌子上发呆，东次间里一阵安静。忽而清雅道：“娘，我刚才......我刚才打了清宁。你快去看看她吧！”

何氏大惊道：“你打清宁干什么？”

清雅道：“我，我当时太气了，只觉得都是她太漂亮了，凌哥哥才会看上她。一时气愤，就......”

何氏伸出食指直戳她的脑门：“你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清宁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这事怎么也怪不到她头上啊！你这孩子！哎呀！我去看看她！你给我待着别动，好好反省！”说完就急匆匆出去了。

清雅就继续趴在桌子上，发着呆。她在想凌云，想清宁，想着若是没有清宁就好了。若是没有清宁，她就可以和凌哥哥高高兴兴地把婚事办了，甜甜蜜蜜地过小日子。若是没有清宁......忽然，一个主意闪过脑海，她立刻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