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询问

凌云这是第一次来居柳园，进门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看，就迎上了小跑出来的柳清雅。他伸手揉了揉清雅的头发，轻松地道：“也没什么，你爹他有些固执。很快就能处理好了。”

清雅脸有些红，拉着凌云的手道：“凌哥哥，你们商量我们的婚事了？商量婚事不要带媒人吗？”

凌云看清雅这样子，心想不如直接跟清雅挑明了，看看她是什么态度。也许清雅同意了，由她去劝柳安平更好。于是他道：“清雅，我......我想问你件事。”

清雅点头：“好啊，你问。”

凌云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清雅不想他问得这样直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半天才呐呐道：“我，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是.......是从小订下的亲事，我，我听我爹的。”

凌云又问：“若我有事要你去做，你可愿意。”

清雅还有些晕晕乎乎：“你说，什么事？”

凌云道：“你和清宁的关系一向好，我把你们一起娶回去，你们不用分开还可以做姐妹，这样多好？可你爹就是不同意，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清雅没有听明白，直直地看着凌云。凌云心里忽然就有些虚，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我是说让你去劝劝岳父大人，同意我娶你和清宁，你，你愿意吗？”

清雅不说话，两人就站在居柳园的大门口。谁也没有注意到匆匆走过的丫鬟。过了半晌，清雅才回过神来，愣愣道：“凌哥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是要娶我们姐妹两个？”凌云看着她，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清雅又问道：“你喜欢清宁？”凌云继续点头。

清雅继续问：“那你可喜欢我？”

凌云看她有些不对，忙解释道：“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可是清宁也很好......”

清雅抢过话头道：“清宁是很好，可是她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她相处得如何，又与你何干？你要娶清宁，怎么娶？妻还是妾？”

凌云道：“这个我倒不在意，你高兴就好。”

清雅看着他，不再言语，泪水却顺着眼角大滴大滴地落下。凌云有些慌，他抬手想给她擦眼泪，却被清雅转头躲了过去。又是一阵沉寂之后，清雅终于开口道：“凌云，你知道我自小便喜欢与你在一处。是因为我们一起被掳上猛虎山的时候，你说你会保护我。可是今日，你却说要娶我和清宁两个人。呵！在你心里，我柳清雅到底算什么？她柳清宁又算什么？”

凌云道：“你不必想那么多，也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行。那古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不也是美谈吗？”

清雅道：“娥皇女英，你还想做舜帝不成？”凌云想开口，清雅不听他说，又继续问道：“自古烈女不嫁二夫，我自知道自己与你订了亲，就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可你却要娶清宁？我与清宁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这么多年一处长大。情分，不是没有。可感情是不能分的，亲姐妹也不行。你若娶了清宁，做妾，我舍不得；做妻，那我自己又该如何？”

凌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跟清雅一样，自从知道订亲了，就觉得她便是自己的人了，他一直一直都把清雅当成自己该娶的人。

而清宁不同，小时候他只觉得清宁可爱，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在墓地那次偶遇，清宁的美丽出尘让他心动不已。那是跟清雅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在见她的那次便跟自己说，他一定要得到那个女子。

后来，在柳府小住的那几日，清宁对他从来不假辞色。面对他的示好，也从来不予理会，他总想着，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好。等他把她也娶回家，温柔对待，她一定能感觉到他的爱慕和真心。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柳安平会那么反对？现在问清雅，她也这么大的反应。他只好道：“那你慢慢想想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便径直出了院门离开了。

清宁还在屋子里画线，看着差不多了，拿起剪刀准备裁料子，一边也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清雅去迎凌云，迟迟没有进来，还以为他们去别处玩了，也没有在意。

红梅撩帘走进来，匆匆行了一礼就道：“小姐，不好了。”

清宁笑了：“是大小姐跟凌公子走了吗？那也没什么，他们总是一处玩的。”

红梅道：“不是的，凌公子走了。刚才有小丫头嘴碎，说......说......”

“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说，吞吞吐吐地干嘛？”清宁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她。

红梅红了脸，还是有些迟疑：“小丫头子们乱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刚才大小姐和凌公子确实争执了几句，凌公子就丢下大小姐走了。”

清宁想到昨日和今早，柳安平对凌云的态度，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还不是小事。她正色道：“这么严重？可知道他们争执了什么？”

红梅咬了咬牙：“他......他问大小姐愿不愿意和您一起嫁过去。还让大小姐帮忙跟老爷说项。”

清宁手里的剪刀直直掉下来，砸到脚上，疼得她一个激灵：“你说什么？一起嫁？哎呦！”

红梅忙要蹲下来查看她的脚，清宁制止了她的动作，自己蹲下来揉脚。边揉边问道：“我没事，你再说清楚点。凌公子怎么会提这么荒诞的要求？”

红梅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小丫头还提了什么黄莺？”

清宁道：“黄莺？难道是娥皇女英？哼，他还把自己当舜帝了。想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真是无耻。”忽而又问道：“那他这样要求，姐姐如何了？”

红梅道：“大小姐这会儿，还在门口哭呢？珍珠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清宁又狠狠揉了揉脚，扶着红梅的手站起身，又整了整衣襟，道：“走，我们去看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