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门

清雅闻言立刻羞红了脸不知道接什么话。

言风和祥子站在一旁仿佛没有听到。这军营里混久了，听那些当兵的整日里荤素不忌，他们家少爷可是什么话都会说的。哄个深闺小姐开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清宁和鑫哥儿来到居柳园，进门后鑫哥儿一屁股做到太师椅上。怒气冲冲地说：“我大姐夫怎么会是那么个混蛋。她明明和大姐订了亲，那日在墓地，还那样欺负你。我要告诉娘去，让娘退了他和大姐的亲事。”

清宁握住他的手道：“千万别去。且不说母亲信不信我们的话。即便她信了，又能如何呢？那日他说的话，狡辩起来并不难。况且，如果让人知道我被们之前见过，别人会怎么想，你又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鑫哥儿这才安静下来：“反正我不喜欢这个大姐夫！”

清宁道：“好了，别想这些了，我给你做玫瑰糕吃好不好？”看着鑫哥儿还有些愤愤不平，清宁道：“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他是我们的姐夫，我们只把他当姐夫对待就好。他将来要迎娶的是大姐，自然不可能再对我如何。你说是不是？”鑫哥儿这才好了些。

接下来的日子里，清宁尽量避开凌云，不与他单独相处，可是凌云却总能找到空隙与清宁遇到。时不时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每每被清宁堵回去，也不在意，下次继续找她。

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当家人的，尤其凌云还是个新姑爷。不久，她总去找清宁的事，就被何氏知晓了。何氏找借口把清宁叫到自己房里。单独问她到底怎么什么事。

清宁不想惹事，可是这些日子被凌云骚扰得也是很烦。为了避免后面的麻烦，她便将去墓地那日遇到凌云的事如实禀告。何氏听了气得发晕，她没有想到凌云私下里竟是这样一副德行。这样的人如何能把女儿嫁过去？何氏让清宁先离开，坐在卧室外间的太师椅上。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这时，春末掀了帘子进来：“太太，外面......有人递了拜帖。”

何氏随口道：“又是谁？不见。”

春末道：“是孟家的。”

何氏：“孟家？孟氏族学那个孟家？”

金陵城里只有一个孟家。祖上从前朝开始，代代都有人出仕。且都是大官。上到丞相下到县令，孟家人都做过，不管皇帝是谁，孟家都可以做官到最后告老还乡。但是世代官宦的孟家却有个规矩，嫡房嫡支必须读书却不得出仕。孟氏有著名的孟氏族学，由孟氏嫡支任历代院长。不仅招收孟氏族人，更接收来自全国各地求学的学子。是以孟氏所有嫡支的后人都要留在祖宅，继承孟氏族学。

孟家是金陵城真正的世代书香，高门大户。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柳家即便生意做的再大，与孟家那也是云泥之别。听到是孟家人送来的拜帖，何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忙地亲自来到大门口见了那送拜帖的人，亲口确认了是孟家的大夫人孙氏要来拜访，才客客气气送走了人，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牡丹苑。

春末给何氏倒了茶，何氏喝了一口，还是不确定道：“刚才那个是孟家的人不错吧？孟家明日要来我柳家拜访？你说能为了什么事呢？”春末自然是不知道的。

第二日，何氏一早起来，连连吩咐人把家里各处再收拾检查一遍，免得在孟家人面前失了分寸，丢了面子。

到了晌午时分，孟家的黑漆平顶马车就到了柳府门口。这马车看上去朴实无华，何氏却知道这读书人家都讲究内里，也不知道那马车里和她们平时用的马车有什么不一样。

车夫摆好了马扎，先是下来一位梳着圆髻的管事妈妈。头上插着一只一点油的金簪。脸盘圆圆，一看就很和气。那妈妈伸手扶下来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面容端庄，笑容恬淡，一双眼睛尤其明亮。穿一件秋香色杭绸褙子配青紫色马面裙子。显得端庄又大方。

何氏忙迎上去，连声喊“孟夫人。”把人接到了牡丹苑待客的花厅。

孙氏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坐下，待丫鬟上了茶轻抿了一口，才慢慢道：“虽然我们两家都在金陵，却是从来没有走动过。即便昨日差人送了帖子，还是冒昧了些。望柳太太不要见怪。”

何氏忙说不敢，孙氏又道：“柳太太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地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何氏心下忐忑，不知她要说什么。又想自家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总归不会是什么坏消息，遂笑道：“孟夫人有话只管说，我们虽是商户人家，比不得贵府，却也是通晓世事的。”

孙氏道：“冒昧问一句，贵府大小姐可有了人家？”

何氏愣住，她没有想到孟家的夫人来拜访她，竟是为了女儿的亲事。这孟家可是不得了的，孟家的人向来也不会与一般人家联姻。能嫁到孟家的要么是和孟氏一样的书香世家要么是京中权贵。哪怕是皇家的公主下嫁都是有的。虽然柳清雅已经订了亲，可是想到凌云那小子的不着调，何氏很不喜。若是能攀上孟家，对于柳家来说，便说无上的荣光了。何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孙氏道：“柳太太莫怪，我知道这样问太过失礼了。只因我那嫁入京城萧府的小姑子，前些日子带了儿子回家里给我婆婆祝寿。恰逢三月三上巳节，他们跟我一起去桃花庵里进香。那日贵府大小姐在桃花庵的后山亭子里弹了一首曲子，我那外甥是个乐痴，听出弹琴之人的技艺高超，就忍不住和了一首。他，他禀明了我们做长辈的，想......”

这事何氏还真不知道。听到有人夸自己女儿琴技高超，何氏自然是高兴的。可是高到能和京城来的公子合奏，何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若说琴技高超，何氏首先能想到的便是清宁。可是一来她稀罕孟氏送上门的好机会。二来若说自己的女儿不如旁人，她心里又有些隐隐的不服气。于是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何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