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偶遇

再过几天，是宁德昭的冥寿。清宁禀了何氏去给宁德昭扫墓。何氏应了，鑫哥儿一向黏着清宁，这日一早，姐弟俩便一同乘马车去了墓地。

宁德昭的墓在离桃花庵不远的一座山上。坐北朝南，前得水，后靠山，风景很好。当时柳安平是花了大价钱，请了金陵城最好的风水先生找的墓穴位置。整个墓都是上好的大理石筑成，修得很气派。除了不能进柳家祖坟，几乎能做了。

清宁站在这修葺地很讲究地墓地前，默默无语。八年前的那场高烧，加上时光荏苒，她已经不太记得爹爹的样子。可是她知道，爹爹是爱护她的。即使柳安平也很好，面对自己逝去的亲人，清宁的心情依然还是有些沉重。

杏儿在一旁道：“老爷您放心吧，我和小姐都过得很好。你在天上要保佑小姐。无病无灾，无忧无虑，将来再找个好夫婿！”

清宁看了她一眼：“杏儿，你胡说什么呢？”

杏儿睁大眼睛道：“我没有胡说啊，小姐今年都及笄了。大小姐小时候就订了亲的，可是您的......太太不给您找夫家，我让咱们老爷给您找。”

鑫哥儿在一旁急道：“我娘不是不给姐姐找，是大姐还没有出嫁呢。我娘还没来得及找。再说，姐姐在家里有什么不好？干嘛要那么着急出嫁？”

忽然有一个爽朗地声音传来：“原来这位小姐急着找婆家呀，那小姐看看在下如何？”

几人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转出来三个劲装男子。个个眉目清朗，相貌堂堂。为首的男子更是剑眉心目，英姿飒爽。那黑色劲装穿在身上显得蜂腰猿臂，身材倾长。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俊俏儿郎”。

清宁几人都吓了一跳，不知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鑫哥儿忙拦在清宁身前道：“哪里来的宵小这如此无礼？这里是私家墓地，怎么能乱闯？”

少年人哪有不爱玩的？凌云这几天因为要等后面送聘礼的马车队，一直在城外转悠，正好也借着这难得的闲暇好好游春赏景。今日经过这里也是偶然，只是听到有人说话，便打着马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就见一个休憩的颇为讲究地墓碑前站着一位少女。一身素白的衣裙，瓷白的肌肤上明眸善睐，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只一眼便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他不由的就想上前跟她搭话。才有上面那一幕。见鑫哥儿跳出来不由笑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宵小，你可见过如我这般英俊不凡的宵小？

清宁怕他对鑫哥儿不利，忙把鑫哥儿护在身后。对着凌云行了一礼道：“”小弟无状，请公子恕罪。这里是家父的墓地，还望公子勿要打扰。快快离去。”

凌云拱手还礼道：“小姐多礼，敢问贵府是哪家府上？改日在下一定前去拜访。”

清宁道：“公子，上来就打听女儿家的府上，怕是不妥吧？恕我无可奉告，告辞。”说完就拉着鑫哥儿要走。

凌云哪里能放，忙拦住二人去路，痞痞一笑道：“这位小姐，别着急嘛！刚才听闻小姐还没有夫婿，正好我还没有娶妻。小姐确定不要考虑？”

清宁说了一声“流氓”，带着鑫哥儿赶紧跑了。杏儿和车夫也赶紧追上。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祥子问道：“少爷，我们要不要去追？”

凌云道：“追什么追啊！既然她说来祭拜他爹的，直接看墓碑不就知道了吗？”

言风看着墓碑念道：“好友宁德昭之墓？还有给朋友立碑的？立碑人柳安平？少爷，这个你老丈人立的碑？”

凌云道：“刚才她说这是谁的碑？家父？原来是她啊！”

祥子在想了下，眼睛一亮道：“啊！少爷，我知道了，是那个举人的女儿。柳家现在的二小姐。”

言风不太清楚当年的事，祥子就一一解释给他听。言风道：“这么说，刚才那女子是你的姨妹啊？这妹妹长成这样，那号称‘金陵第一美人’的姐姐该是如何的绝色？少爷你好福气啊！”

凌云满意一笑道:“咱们家的聘礼什么时候到？”

祥子忙回：“按他们都脚程算，今天下午该到了。”

凌云听了心情大好：“好，咱们进城，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下午去柳府送拜帖，明天就登门。”

这边萧默自从桃花庵回到舅舅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许进。他要赶紧谱出下半首琴曲，好与人合奏。是以关了门安心创作。

萧默，字逸尘。京城人士，父亲是东宫詹士府少詹士，从三品，也是不小的官了。他从小被父亲严格管教，十五岁中举，十七岁中进士第十名。少年英才就不必说了，最让人称道的是吹得一曲好箫。加上他青丝如墨肤如玉，一双明眸似盛满星光，整个人仿佛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活脱脱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有人戏称‘如玉公子’，也有人称‘无双公子’。是京城闺秀们第一推崇的翩翩佳人。

考取了功名之后，父亲萧彦就想让他入仕，偏偏萧默觉得考上了就是完成了任务，对得起列祖列宗就可以了，死活不愿当官。整日里吹箫谱曲，几乎成痴了。

见他又关门作曲，萧夫人很无奈。她本意是想趁着给母亲做寿，带儿子来江南走一走。多开阔眼界，识得各地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也好不要痴迷吹箫谱曲。刚来那两天还好好的，谁知道今儿又犯病了。她把萧默的两个小厮找来询问可是在桃花庵发生了什么事？

长青道：“也没什么，那日少爷带我们在后山躲清静，后来山上亭子里有人弹琴，那人弹得很好，少爷就和她和了一曲。那人跟着公子谱得新曲居然能和得分毫不差，公子很高兴，所以赶紧回来继续谱曲了。”

萧夫人忙问道：“可打听到弹琴的是哪家什么人？”

长青答：“打听到了，是金陵城柳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