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医院

那是始料未及的事。

不过，现在想来，如果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或许也是如此。如果这一天我没有见到黎水的哥哥，我的人生肯定会和现在不一样。

但是，我不后悔。

黎水已经不来学校一个星期了。一开始还很担心的班里的同学们，现在都快到高考了，为了自己的事情竭尽全力，好像忘记了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无法忘记，虽然没有回复，还是会抽空继续发信息。

所有人为了高考，拼命地打起精神去。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没能赶上这股气势，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冷却着。从补习班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大哥哥。

从车站出来，她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在路上，散发出一种谁也不敢靠近的气氛，我不知该不该上前搭话。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黎水的事，所以跟在哥哥后面走。虽然补习班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必须回家，但我还是追着哥哥的背影。

大哥哥的方向是一家医院。一想到黎水可能就在那家医院，我就想跟在他身后。但是，补习班已经结束了，这么晚了还去也没用。我这么想着，决定在明天补习班开始之前去。

一天这么长吗？

我想早点去那所医院。我不知道黎水是否在哥哥去的地方。一想起昨天哥哥的样子，我就觉得黎水好像在这所医院黎。我决定一放学就直奔医院。在去补习班之前，我无论如何都想确认一下。

哥哥昨天去的那家医院离我上的补习班最近，从车站步行就能到。来到这样一家医院的我，在医院服务台前停下了脚步。

来了就来了，黎水在这里吗？我想只有被允许到很晚才会在放学后去医院的家人。所以我鼓起勇气问前台小姐。

“对不起，请问黎水先生的房间在哪里？”

还是不在的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好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学校的同班同学。”

“是吗？这里是402室。那么，可以请你在这边的会面接待表上填写姓名吗？”

我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后，医生告诉了我去病房的方法。

房间号和怎么去都知道了。

但是，我不想直接去病房，就在稍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也希望是不一样的。但是，黎水住在这家医院里。虽然去病房很简单，但是发了那么多邮件却完全没有回复。

这么一想，我的脚就动不了了。

补习班的时间快到了。如果要去见黎水的话，必须马上行动。但是，我一动也不动，我突然间开始害怕见到黎山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黄玲？”

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抬头一看，是穿着睡衣的黎水。白皙的手臂上挂着点滴，看上去比想象中要精神。我在脑海中想象自己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所以稍微松了一口气。

“哪里不舒服吗？没事吧？”

黎水好像以为我是哪里不舒服才来医院的。我摇了摇头，黎水微微一笑。

“那就好。重要的考试就要开始了。不过，今天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莫非你是来见我的？”

“嗯，我想和黎水谈谈。”

“那我们去我房间吧？时间还好吗？”

黎水的房间是朝南的单间。现在天气不太好，所以需要电，但是初春的话应该会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病房里充满了清洁感，病床和桌子。而且还配备了电视机。桌上放着教科书。

“能坐在这里吗？”

黎水让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床上。黎水微微一笑，脸色和在购物中心分别时不一样。看起来比想象的要有精神。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因为我很担心。突然晕倒，又不来学校。”

“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黎水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微笑着对我说。笑容依旧，却让人感觉很梦幻。黎水原本是个漂亮的男孩，但今天的黎水有一种清澈的感觉。

“谢谢你的短信。抱歉没能回复你。我好几次都想给你发短信，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之后，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住院了。抱歉让你担心了。不过，没关系的。”

不会发邮件并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可能还没到能发邮件的状态。

“不用发短信了，这样就能见面了。你要住院到什么时候？”

原本黎水是只读了两个月的转校生。如果住院时间长了，就不能来学校了，说不定会去什么地方。

“因为要做检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出院后我再联系你。”

“在那之前，我可以来探病吗？”

“很高兴能见到黄玲，但如果今天是最后一次的话，那就太好了。”

“什么？”

“黄玲同学不是要考试了吗？这么重要的时候，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不过，今天去补习班之前，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几天后就要进行参加考试了。我的成绩在中下徘徊。即使在补习班学习，即使做历年真题，也感觉不到成绩有提高。特别是数学很差，每次都拖后腿。

“嗯，没问题。”

“太好了，喝果汁吗？”

“不，现在还好。”

“那你想要就说，冰箱里有爸妈拿来的果汁。”

“谢谢。”

进入六月份就可以自由了。但想到和黎水剩下的时间就像进入了倒计时一般屈指可数了。在离开高中校园的时候，黎水可能会出院，但是会去别的地方吧。

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黎水。因为一直放在包里，所以纸袋有点不舒服，但盒子里的东西没问题。那是黎水倒下那天起我就一直带着的八音盒。

“这是什么？”

“八音盒。”

“八音盒？”

“这是我和黎水一起在购物中心发现的八音盒。因为黎水的哥哥给了我很多出租车钱，所以买了八音盒。也许妈妈的生日已经结束了。”

“谢谢，妈妈也会很高兴的。不过，钱够了吗？”

“嗯，我拿了很多。”

“那就好。我先把钱给你哥哥，不然就不能当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