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牛总的赌局

钟志恒的急救手法很专业，估计姐姐钟志玲没少教他。

但是血流太快，仅仅按压止不住血，曹嵘的眼皮子开始打架，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

“赶紧去医院，姓曹的你给我挺住。”

抱着曹嵘往山下跑，跨出去的脚掌还没有落地，脑子里金光一闪，奇怪的天地医经总算出现了。

【一阶外伤篇】

五个橙红大字熠熠生辉。

【大敦穴、隐白穴，针灸；紫珠草、血见愁，外敷。】

没有针怎么办？

管它呢，死马当活马医。

找了块平整的石壁让曹嵘躺平，三五下扯掉他的鞋袜。吴小陌拽住曹嵘的两只大脚趾，捏住大敦穴和隐白穴，用力掐了进去。

“不淌血了。”梁暮雪兴奋地叫了起来，她扶着曹嵘的脑袋，一只手打着手机电筒。

“捏大脚趾能止血？我来看看。”

钟志恒趴到地上，吴小陌把曹嵘的脚往他手里一塞：“用力摁住这两个穴位，我没回来之前不许松手。”

运足灵通眼，吴小陌犹如搜寻猎物的小猎犬，钻进灌木丛好一通找。

江南山地，紫珠草和血见愁到处可见。但是灌木丛里的荆棘实在受不了，数不清的小刺扎在吴小陌的身体里，钻心的疼。

为了好兄弟，这点痛算什么？

往嘴巴里塞了一大把紫珠草的绿叶子和紫果子，再加了两把血见愁进去。吴小陌拼命地嚼，没多久，舌头失去了知觉，刺鼻的苦涩味道呛得他肠胃翻腾，恨不得把肚子里的螃蟹统统吐出来。

嚼成烂糊糊覆盖在曹嵘的伤口上，大出血总算止住。但是以吴小陌现在的本事，根本治不了这么严重的创伤。

风急火燎送到市立医院，抢救室的值班医生吓坏了。

削尖的镀锌钢管插在伤者的左冠状动脉和左前旋动脉之间，距离心脏不到二厘米，从侧面看，差不多贯穿了整个心脏的厚度。

怎么止住血的？就靠这一滩烂叶子？

赶紧手术，通知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呢？病人家属来了没有？”值班护士抱着文件夹，急匆匆走出来。

“我，他是我姐夫。”钟志恒举着手喊。

“你不行，喊你们家大人来。”

护士姐姐直接无视，小屁孩，捣什么乱？

“护士姐姐，我兄弟伤势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天地医经第一次用，吴小陌心里面没有底。

“多亏那些烂叶子，要不然病人的血早就流干了。尽快通知病人家属吧，手术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需要病人家属签字确认。”

护士姐姐经验丰富，一眼看出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年轻人，肯定不是病人的直系家属。

吴小陌和钟志恒还想解释，梁暮雪拦住他们。

“干嘛拦着我？曹嵘妈妈刚出院，受不了打击的。”

“手术已经在进行中了，护士只是让我们尽快通知病人家属，并没有说病人家属不到场，院方就不会组织抢救。放心好了，他们医护人员说话很严谨的，如果没有脱离危险，刚才那位护士姐姐就不会那么说了。”

“护士姐姐说什么了？”吴小陌追问了一句。

梁暮雪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回答说：“说你烂叶子嚼得好呀，没有那堆烂叶子，你兄弟的命就要保不住了。”

“原来这样啊……”吴小陌挠了挠头皮，心里面暗自窃喜。

看来天地八法果然不是盖的，我现在只是一阶天医，内伤篇和外伤篇还没有开始修炼呢，等我多做几件好事，本事肯定越来越大。

“陌陌哥，你把嚼烂叶子的本领教给我好不好？回去我跟同学们显呗显呗，让他们见识见识我钟志恒的厉害。”

钟志恒屁颠屁颠凑过来，小脸儿上泛起贱兮兮的笑容。

吴小陌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上：“兔崽子，要不是你，我兄弟能受伤吗？小小年纪不学好，毛没长齐就敢赌博，还欠了人家八万块钱。”

“冤枉啊陌陌哥，是徐永明喊我去打牌的，我哪知道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坏蛋。”

“徐永明是谁？”吴小陌警觉地望着钟志恒。

“上一届学长。”钟志恒捂着脑袋坐在长椅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他说前几天他在家里打游戏，徐永明发QQ信息喊他出去打牌。说输了算他的，赢了钱两个人对半分。

钟志恒心想：姐姐已经够辛苦的了，这几天一直心口疼，有时候还会弓着腰冒汗珠子。

都是没钱闹的，补习班的学费那么贵，姐姐的工资负担不起。如果能赚点钱减轻姐姐负担，她就不会心疼了。

再说了，本钱徐永明出，赢了钱大家对半分，一点风险没有。

而且徐永明挺讲义气的，以前校门口的小混混欺负钟志恒，徐永明站出来帮助过他。

所以他欣然前往。

牌局设在高档酒店的包房里，一进门，看到几个三十多岁的纹身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吓得钟志恒心头一紧。

他问徐永明不会有事吧，徐永明安慰钟志恒，说牛总人很好，不管你输了钱还是赢了钱，都会送给同学们一个小盲盒。

牌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穿着校服。

“怎么才来呀？等你们好久了，来来来，每人一杯冰可乐，牛叔叔请你们喝。”

出来个纹身光头佬，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钟志恒进退两难，手机被他们拿走了，理由是打牌不能分心。

钟志恒说我没钱，牛总搂着他的脖子，说不用担心钱，牛叔叔会借给你们，只要付一丁点利息就行。

就这样，在几个纹身大汉的监视下，牌局开始。

一场牌下来，钟志恒问牛总借了八千块钱，其他三名参与打牌的同学有多有少，多的人借到了五万，钟志恒算是借的最少的。

“他们不是好人，我说不来了，他们逼着我来。没敢把借条拿给姐姐看，他们也没有找我还钱。”

听到这里，吴小陌全都明白了。钟志恒这种小赤佬，没有社会经验，喜欢贪小便宜有意思吗？

就听钟志恒接着说：“今天下午，徐永明把我拦在校门口，说牛总组了新局，让我们几个老人过去捧捧场。”

“老人？”吴小陌乐了。

钟志恒哭丧着脸：“就是前几天一起玩牌的三个人，他们是十八中的学生。徐永明说不玩牌可以，他还有办法让我们连欠的钱都不用还。”

“还有这样的好事？”吴小陌故意摆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钟志恒接着说：“只要我们拉到新人，每个新人提成一千块钱，我欠他们八千块，拉满八个新同学就可以了。”

“你去拉了？”吴小陌的脸色阴沉下来。

钟志恒把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瞪着一对大牛眼嚷嚷道：“这种事我能做吗？八千块就是这么变成八万块的。徐永明就是大坏蛋，我钟志恒不可能出卖兄弟！”

不可能出卖兄弟？

目光落到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吴小陌的心陡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