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砸出六只小金猪

妈妈在私人小公司里做清洁工，那个老板人不错，就是长得跟庞统似的，穿上增高鞋都没有妈妈高。

吴小陌四个月的时候，爸爸妈妈分道扬镳。

离婚的原因妈妈不肯告诉他，骗他说爸爸在远洋轮上当水手。后来他在五斗橱抽屉里发现了离婚证，妈妈这才承认了离婚的事实。

“妈你放心，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吴小陌扯掉脑袋上的白纱布，额头上的伤口居然不疼了，而且脸上的刮伤也神奇地消失。

“哦耶，那个梦可能是真的，老娘等着享清福吧。先给你弄套大别墅，过过有钱人的生活。”

一溜烟跑到出院处结账，结果住院部居然退了一千六百块钱给他。

明摆着是梁暮雪预交的费用。

谁稀罕你的臭钱？

打算不拿这个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有机会还给她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吴小陌可不象别人那么绝情。

扫了辆公共自行车，晃晃悠悠往家骑。

一路上试了好几次灵通眼，连树干里的蛀虫、马路内部的裂缝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直挂云帆济沧海！

随口吟了句诗，吴小陌踩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

经过文庙，路边摆了个古董摊儿。

摊主是个比非洲人还要黑的邋遢老头，黄不拉几的圆领汗衫，最起码半个月没有洗过，整个人的造型跟炮灰团的郝兽医有得一拼。

但是他的嗓门特别粗，跟他干巴巴的身材完全对不上号。

“老少爷们过来看喽，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来上上眼，捡到漏就是一套大别墅。”

什么鬼？这么小的摊头还能捡到大别墅？

吴小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种鬼把戏他看得多了。

混到高中毕业不想考大学，他在东大街书院巷里面开了家旧书店。虽说跟古董文玩没有直接关系，好歹算得上半个文化人。

不过老黑头的话倒是引起了吴小陌的好奇心。

他把自行车靠到马路沿儿上，一只脚撑住地面，揉了揉眼睛望向地摊上摆出来的物件。

都是些瓷瓶瓷罐破香炉，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手串。

展开灵通眼扫了一遍，全是骗人的把戏，小商品市场五十块钱一大堆的蹩脚货。

勾起脚踏板刚要离开，眼角余光瞥到几颗金光闪闪的东西。

老黑头腕子上套着好几条松石手串，其中有一串跟别的不一样。

十二颗珠子，按照一隔一的顺序，有六颗小金猪的外面抹了层跟松石一模一样的涂层。

金光闪闪，冲着吴小陌眨眼睛。

“老板，腕子上戴的那几串卖不卖？”吴小陌问。

老黑头一愣，从腕子上取下手串哈哈笑道：“行家呀，这么名贵的宝贝被你发现了。几百年的老货色，康熙陵里刚刚刨出来的稀罕货。你要是诚心买，五千块钱一串让给你。”

“五十，你腕子上的第三根算我的了。”

老黑头差点当场晕厥，围观的群众也都跟着呵呵地笑。砍价哪有这么离谱的？人家出价五千，好歹你还个八百呀。

就见那老头哭丧着脸说：“小祖宗，给老头子留条贱命行不行？大老远从清东陵弄过来，不能让老头子血本无归呀。”

“少来，你要是真去清东陵刨文物，我喊警察把你抓起来啦。”

吴小陌盯着老头子的眼睛坏笑，他现在具备灵通眼特异功能。只要集中注意力，眼睛比矿泉水还要纯净。

看得老黑头不由自主心虚起来。

“好，那你往上加一点。”

“不能再多了，我又不是富二代。”

网上商城里二十三块一串，要多少有多少，今天下单明天到货。

昨天夜里刚跟他的死党曹嵘讨论过，准备在网上进点货，放在旧书店里卖。

最后讨价还价，以六十块钱一串买到手。

“出手无悔，打死不许赖账啊。”吴小陌哈哈一笑，麻溜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扫码付钱，然后把手串猛地往地上砸了下去。

串珠儿蹦得到处都是，吴小陌扑到地上，其他珠子看都不看，六颗黄灿灿的小金猪被他全部捞到手里。

围观的群众大惊失色，有个雌鸡嗓子夸张地枭叫起来：“窝草，外面包的假皮，里面全是金珠子。”

发财了。

所有人的嘴巴里好像同时被鸡蛋堵住，摆摊儿的老黑头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但是没有办法，文玩行的规矩，真假不论，愿赌服输。

“小伙子，我是楚都博物院考古队的，这几颗珠子能不能让给我？”

有个戴眼镜的老大爷笑呵呵地问。

“能啊，只要价钱合适，立马拿走。”吴小陌大大咧咧地说。

“一口价，五十万。”老头说。

吴小陌的眼珠子差点蹦出去，他捂着金珠子说：“老大爷，我看您是文化人才答应卖的。这里面可是六颗小金猪，出这么点钱就想拿走？”

其实他就是闭着眼睛乱蒙，乘机抬抬价，能抬一毛是一毛。

长这么大，他连金首饰都没有摸过，根本不知道黄金牌价。

老头子开口喊出五十万，吴小陌的血压直接飙到两百二，浑身上下有种要起飞的感觉。

“不少啦，虽说是大清朝的东西，但是不成串呐。再说了，这几颗金珠子都是空心的，称不起多少份量。”

厉害，一眼就瞧出小金猪不是实心的。

老头子笑眯眯，活脱脱一尊弥勒佛。到底是博物院里面爬出来的老古董，让人感觉他就是权威。

吴小陌斜着眼睛打量老头子，老头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最后加了一万块钱，五十一万当场成交。

滴溜，手机银行两秒钟到账。

早知道多看他几眼好了，吴小陌那个悔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无法斗量。糟老头子这么有钱，可把吴小陌乐坏了。

打出娘胎起，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小时候放学回家，还要帮母亲穿檀香扇的扇片子做外发加工，现在终于可以让老娘享享清福了。

特地拐到商场里，买了块一千三百块钱的女表，还有一双六百五十块钱的女式软底运动鞋，最后经过化妆品柜台，顺便买了两瓶护肤霜和一支法兰西生产的时尚唇膏。

回去让老娘臭美臭美，明天就让她去公司里辞职。

路过老七珍买了两盒卤牛腱和一只麻辣鸡，屁颠屁颠往家里跑。刚到巷子口，听到母亲的声音。

“你找小陌做什么？他不在家。”

听声音好像不大高兴。

难道梁暮雪找上门了？

凶巴巴的，这种事她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有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梅梅，好歹我是小陌的亲生父亲，你让我跟他说几句话还不行了？”

什么？

脑袋嗡的一下裂成了十三爿，两条腿好像灌满了铅……视线模糊。

真想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摁在地上使劲摩擦。

可是根本抬不起腿。